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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好像也过来了。我记得那时候的事。

    那天我也觉得自己精神错乱了。责问外宿的丈夫,大吼大叫。再怎么辩解那时幻觉,但接连三次极度残酷悲惨的体验,我的忍耐也到临界点了吧。

    当时一柳太太来了,拼命地安慰发狂的我。我因为精神错乱了,完全不知道她是谁。现在想想,真是羞到无地自容,但当时就是那样,也没办法。不过,有一柳太太在我身边,我总算快些恢复了平静。

    话虽如此,我完全记不得她的长相。

    昨天她过来时,因为穿着与当时相同图纹的绢织衣,才知道好像是她。

    只记得这么多了。

    一柳太太为我准备餐点,细心地照顾我。我觉得她与我不同,待人接物十分周到。然后,我把在教会圣堂里所说的半生经历,说给她听。因为说个辅导员听过一次,所以抓到了要领,比较容易说出口。真是可笑的事。

    如此陈述后,“我的过去”是“我的过去的故事”,“我的体验”也变成单纯的“不可思议的故事”。因将它故事化了,现实那种活生生的感觉急剧消失。至少对陈述者而言似乎是如此。我渐渐醒了。

    然而我的故事似乎反而在她身上产生了活生生的真实感,一柳太太似乎不再平静。

    那时理所当然的吧。如果她的生活与一般人无异,是位平凡不过的家庭主妇,别说无头尸体了,应该连他杀尸体都不会在她的日常生活里出现。复活的死人,根本太超乎常理。更何况是砍头等等凶残行为的描述,别过脸去也是正常的。

    与其相比,我的人生是如此脱离常轨啊。

    事实上一柳太太对我陈述的分尸行为和异常的真情流露,不经意地皱眉,用手捂住嘴。我每每因此犹豫是否应该继续陈述,自我诅咒这不吉利的体验。然而,我无法停止述说。我害怕沉默。

    一旦被认为发疯了,就到此为止了——我这么想。

    但是夫人陪着我流泪,并且绝没有用冷眼旁观的态度对待我。

    当然,我并没有能够看透人心的敏锐感受,那一定是有所期盼的观察吧。

    一柳太太并非一味地同情我,也不觉得恐惧,对我说,若是自己遭遇了我的处境会怎么样之类的话。然后她问:“你对申义的事,是怎么想的?现在还喜欢他吗?”

    “没想过。”我回答,“对方已经是死人了,觉得很恶心,没有对生者那般的感情。”

    “那是因为复活了吧。如果没有复活,会怎么样呢?那么讨厌他,不是很可怜吗?”

    也许吧。我害怕申义,与其说是因为应已死去的申义来访,不如说是因为我杀了申义吧。正因为想到申义怨恨着我才觉得害怕。

    不过,仔细想想,本来就是申义不好,不是吗?——也曾这么想。不太记得了,但是我因为申义而遇到十分凄惨的遭遇——好像。使我的人生变得狂乱的是……申义。因此虽然不能说是彼此彼此,但也没必要那么恐惧。如果是我先死,那么变成鬼出现的就是我。大概……

    大概是丧失记忆前的我,怨恨着申义吧——我想。

    并且,我以前,总之是相当爱着申义的——似乎是的。

    因为每当回想往事时,不知何故,我的心中便会发生激烈的感情变化。强烈地爱恋、强烈地忌妒、强烈地需要,这些记忆再度浮现。

    依然不明白那是哪一边的记忆。

    不过,都无所谓了。

    正因强烈地思念,才会强烈地失望,甚至带着杀意吧。

    ——为什么要砍掉头?

    总有一天会想起来吧,已经无所谓了。

    我觉得好像已经没问题了。

    做了个长长的,噩梦。只是拜封印八年的记忆突然恢复之赐,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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