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谷梅
所不在的监视而不敢与其交谈。这一切想必都是喜兵卫所设的陷阱。阿梅只能远远旁观。不,喜兵卫一定是故意召伊右卫门来,好让阿梅远远地看看他。
他这么做的原因是——阿梅的确已经喜欢上了伊右卫门。只要伊右卫门还会出现,阿梅就不会有寻死的念头。只要能远远看到他,阿梅就会感到心安。看到自己如此容易就落入了喜兵卫的陷阱,阿梅真巴不得嘲笑自己不中用。
另一方面,她对伊右卫门也是担心不已。
不只是阿梅猜不透喜兵卫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伊右卫门显然也掉进了他的陷阱。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缘故,阿梅觉得伊右卫门一天比一天消瘦,愈来愈虚弱。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她认为伊右卫门应该不只是疲惫而已。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左右。
某日,喜兵卫举行了一场酒宴,列席的包括堰口、秋山两个喽罗以及伊右卫门。阿梅也被召进了主屋。
虽然怀疑其中有诈,但阿梅也无法拒绝,只好整理仪容,将头发梳整齐,甚至还抹了朱红。在妆扮时,阿梅不禁想起了自己儿时的模样。打扮完毕的阿梅一走进大厅,秋山马上大声说道:
“哎哟,阿梅夫人,今天如此盛装,可是九重梅花搭配立田红叶,真是漂亮哪。果然是伊东大爷的心肝宝贝。您这么漂亮,也难怪伊东大爷不想让别人看到。花愈是漂亮,可是愈不能让虫儿给沾上的呀。”
秋山说了一堆不知该说是赞美还是废话的话。阿梅斟酒时才想到,秋山这番话其实是说给伊右卫门听的,好当作阿梅为何被软禁在别屋里的解释。
阿梅则望向伊右卫门。
只见他一脸胡渣。鬓毛颜色无光,脸颊上也有瘀伤。
他的双眼无神,甚至有了黑眼圈。皮肤也是毫无光泽。
喜兵卫看看伊右卫门,语带揶揄地说道:
“伊右卫门——你说你家里内内外外都很平安,很多事都多亏你老婆帮忙,只是很可惜,我们还没有机会见过夫人。不知道阿岩她现在身体好吗?自从上回听你提起过后——你们俩的情况是如何了?”
闻言,伊右卫门抿紧了嘴。
“不便回答吗?是不是像你之前所说的,双方都诚心认真持家,以图感情和睦?”
伊右卫门低下头回答——对不住,让大爷失望了。
阿梅大吃一惊。
“怎么了?用不着道歉吧?喏,伊右卫门,哪天不必当差时,把阿岩夫人带来让我们看看。我还真想和她聊又左卫门的往事,以及——阿梅的事。”
伊右卫门没有回答。怎么啦,民谷?——堰口起哄道。
“是不是老婆太漂亮,不想让他人瞧见?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已经好久没瞧见她啦。”
果然是怕老婆被别人勾搭吧?——秋山也插科打译道。伊右卫门苦笑着回答:
“谢谢各位的热情与好意。其实在下早就想带内人来见见各位了。”
“那为何至今仍不带来?”
“问题是——她现在的情况,不太适合抛头露面。”
有这种事?——喜兵卫嗤之以鼻地笑着说道。
“俗话说,从门面便瞧见一栋寺院有多尊贵。然而,内人是——连想法都变得和长相一样古怪难看——在下虽然已经看破,但恐怕还是很难带她出门见人——”
“是吗?听来她真的是——碰到了什么不幸?”
“事实上,内人并不希望在下在贵府出入,看到伊东大爷赏给在下的酬劳与礼物,她也反而不高兴,说既然要兼差,为什么不到别处,偏偏到组内上司处。”
“这是什么意思?”
“内人认为,不论上司私下以何种形式给的酬劳都不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