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
么,从你说的话中什么也听不出来,只知道你曾经和她睡过,亚佐美简直就像你用来发泄欲望的充气娃娃一样。这样的话,你不如说说你们做的时候感觉如何,身体感受如何,怎么做才会爽,发出什么样的叫床声——这些床上的东西倒更值得一听,这方面你比较懂吧?”
健次站起来。
“了不起了?问我懂个屁?没错,我是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你是个在公司里被鄙视,在家里被小看,整日抱怨自己活得好累、过得好苦、日子过不下去的可怜虫。”
这种人……连这种人……连这种人也要来笑话我吗?
没工作、没学历、不思进取。
“我,我做了什么?我,我什么也没做错。我有什么不对!像你这种人凭什么笑话我?像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说我?像你这种……”
像你这种。
“因为我没地位没学历?因为我没礼貌?因为我不会说敬语?那当了什么干部当了什么官的人是不是就能小瞧你了?有学历的人就能笑话你了?”
“不……”不是!
那些所谓的领导全都是一群乌合之众,都是一群无能的笨蛋。那些下属也都根本派不上用场,就算学历高,那些人也全部都只不过是垃圾。
“那你为什么要搞得自己这么贱?”
“说我贱?”
“不就是犯贱吗,你不是说自己什么也没做错吗?”
“是没做错啊。”
我没有错。
没有不对。
我没有被称赞或贬低。
我没有被感谢或责备,什么都没有。
“那么就全是你身边的人的不对了?”
“是啊,就是,什么都是……”
“那你辞职不干不就成了?反正公司那么垃圾。离婚不就成了?反正老婆那么垃圾。为什么不那么做?嫌麻烦?”
“我不是说过……”
说过什么?老是我说过我说过。
“我说过,这个社会——不是那么简单的。活着不容易啊,有很多事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不要以为看上去很有道理的东西到哪里都能行得通,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可没说什么道理不道理的。你又厉害又聪明,你说的话不就是有道理的吗?”
“我……”
我说的。
“像你这种人能明白吗?你能懂得我有多辛苦吗?就算心里再不愿意也不能辞职啊,就算过得再累也不能离婚啊,就算咬着牙一忍再忍,就算快撑不下去了我也不能就丢下不管了啊!你他妈的懂吗!?”
“为什么?”
“所以我说了你这种人是不会明白的!”
“既然如此……”
——不如去死吧。健次说道。
“去死?”
“是啊。你不是说活着很痛苦,很难过,很失望,很受不了,不是说自己已经没办法了吗?如果真的没办法了,那活着也没意思了吧?”
“这……”
“所以就去死吧。”健次说,“你不想死吗?”
“我……”
不想,大概。
“为什么不想死?既然活着只剩下痛苦,都走投无路了,为什么不死?”
“你以为死是那么简单的事吗?”
“你这个人啊,山崎先生,你所说的我也不是不懂,但是,没有什么没办法的事。这世上,没有所谓的没办法的事。没办法辞职是因为你不想辞职,没办法离婚是因为你不想离婚,就这么简单。”
“你、你这是什么话,你又怎么明白?”
“笨蛋都明白。你好歹也在公司里当一个部长吧,不是被人认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