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大伤脑筋。
我觉得……我实在跟不上这个人。
这个人只要是跟妖怪两个字沾得上边,不管是什么事,都要一头栽进去。
如果他要一头栽进的是废寺、破庙、祠堂、古坟、墓穴还是粪坑,不管他栽得多用力,我都无所谓。老师因此遭到作祟还是被诅咒或死掉,都不关我的事。
可是也不必把你的大头栽进别人的家务事里头吧。
富美也是,明明应该知道结果会有多么荒唐,帮忙劝谏教训一下也好;但是从刚才开始,她就火上加油地说些什么一定是被坏东西缠上了、真可怜的,使得老师益发鼓足了劲。
我拼命劝阻。
可是要制止小型战车般的老师非常困难。人肉战车的履带一旦转动起来,就会以相当惊人的马力把周围也拖进去。我完全就是被拖拉似地出了房间,被推下去似地下了楼梯。
要去自己一个人去就是了,不晓得是什么道理,老师似乎认为他有兴趣的东西我应该也有兴趣——不,一定有兴趣——不不不,必须有兴趣才行。
老师“咚咚咚”地发出巨响,费劲地下楼梯,我隔着他的肩膀,看到富美的笑脸。
看来……她觉得很好玩。
“太太,太太,不得了了,是妖怪。”老师以正经八百的表情——事实上他也是正经八百——说着与那正经的表情完全格格不入的荒诞妄言,朝着柜台冲去。听到有人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若非神智失常得差不多,否则是不可能正常应对的。九成九都会判断说这话的人疯了,几乎所有的情况,都会立刻报警或通报医院。
我慌忙走上前去,想要在被怀疑是神经病之前先辩解一番。
可是为时已晚,太阳穴贴着膏药,一脸疲惫的老板娘从柜台探出头来,以诧异的声音扬声叫道,“妖怪?”
“呃,不,没什么……”咚地一声,我被推到一旁。
“太太,你有没有线索?”
“哦,真不好意思啊,给客人添麻烦了。我们应该是有花牌,可是这些东西只有我那死鬼才知道收在哪里……”
“花牌无关紧要。”老师说,“重点是老板。老板不见了,对吧?”
“就是啊。哦,没事啦。我已经叫我儿子跟邻村的侄子一起去找了。”
“可是老板不是发着高烧吗?”
我问,老板娘便应道:
“是啊,烧得可严重了,有三十九度呢。”
“三十九度!”老师无意义地怪叫。
“真的吗?那老板娘你这么悠哉,好吗?”
我追问道,老板娘露出困惑的神情说:
“所以我已经叫儿子跟侄子去找了……”
“可是……外头不是下着雪吗?而且天就要黑了。如果老板病得这么重,光是待在户外就很危险了啊。必须请青年团还是附近邻居,总之请求支援,全村一起去找,尽快找到老板才行。我们也来帮忙。”
其实我不太愿意蹚这浑水,但事已至此,也不能视而不见吧。明知状况如此,却视若无睹,身为一个人就太不应该了。我向老师征求同意。
老师愤然不已。
老板娘也表现出不可思议的反应。
“全、全村?那怎么行?这位客人在说些什么啊。把这种事跟邻居张扬,实在太丢人了。只是丢人现眼罢了。而且我也知道外子大概去了哪里……”
老板娘说完,就要进去里面,却被老师叫住了。
“耶、那么你心里有数喽!”
“什么?”
“你说你知道他在哪里,表示你知道原因对吧?不就是这样吗?原因是什么?”
“什么?”
“所以说,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