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今晚她只打通了一个汽车修理行的电话,是卢思维尔镇的一家修理行,在二三六号公路以西十五英里。接电话的人说,他的确有一辆牵引拖车,但是要等至少四、五个钟头他才能派人到岭上镇。
“我们这边已经有三条路堵住了。我们的人正在普特曼山谷公路拖撞坏的车。还伤了人。今晚上真够呛。你愿意等着吗?”
莉丝说:“算了吧,”就挂上了电话。她又给岭上镇总监公署打电话。
“喂,是你呀,艾奇森太太,”女话务员有礼貌地回答。她女儿在莉丝班上读书,家长都跟孩子一样对她使用正式的称呼。“你们那边怎么样?这场风暴够吓人的。”
“我们还好。马斯丹医院有消息吗?关于胡鲁贝克?”
“谁?”
“今晚逃跑的那个人。”
“哦。州警察局的人说,他到了麻省。”
“你说的是胡鲁贝克?他到了麻省?”
“是的。”
“你肯定吗?”
“我们的人追到了州边界,不得不放弃追踪,把事情交给了麻省警察。”
“他们……他们找到他了吗?”
“不知道。风暴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要到麻省了,所以我想他们不会把寻找一个服了镇静药的疯人摆在首位。不过这是我说的,不是他们的意思。艾奇森太太,我一直想跟你说说艾米考试不及格的事。”
“咱们下星期再谈那件事好吗?”
她挂上电话,走出住宅,来到波霞身边。
“我听到了,”波霞说。“没叫到拖车?”
“没有。”
“咱们走去行吗?”
“走两英里?冒着这样的暴风雨?”
“那胡鲁贝克来了怎么办?”
“听说他去了麻省。”
“那咱们熬夜吧。点上火,讲鬼故事,好吗?”
再早二十分钟就好了……莉丝愤恨地想起科勒医生。他要是不来,现在她们就该待在旅馆里了。她惊恐地想,科勒似乎是胡鲁贝克派来阻拦她们逃跑的。
波霞问:“咱们待在这儿吗?”
头顶上,风飕飕地吹过树梢。雨点砸在地上。
“不,”莉丝果决地说,“咱们得走。拿铁锹把陷进泥里的汽车挖出来。”
起初海克·川顿没把那个旧加油站门前扔的面包盒当一回事。后来他注意到盒子不是空的。这说明盒子扔在那里不到半个钟头,否则野地动物早就会把它啃掉。
海克和爱米尔走到盒子旁边,爱米尔立刻兴奋起来。海克知道这不会是因为它喜欢糖和奶油的味道,便仔细在地上搜寻。看,胡鲁贝克的脚印!他庆幸自己的好运气。就在加油站西边,海克发现了高速公路旁的土路上的车轮印。海克带着爱米尔回到车内,只向前开了一百来码,就发现胡鲁贝克的车轮印忽然横过公路,转向一条私人车道。
海克停了车,又缩短爱米尔的牵索,以防落入胡鲁贝克的兽夹。往前奔跑时,海克想起他在得到爱米尔之前养的另一条爱犬萨里。
萨里比爱米尔更机灵,跑得也更快捷、轻盈。正因为善跑,萨里得了大体型专用犬最倒楣的病症:髋骨异常增生。海克让它提前退役,花费了他和姬艾两人积蓄的一大部分给萨里做手术。手术不成功。看到这条年轻的残疾狗眼巴巴望着它喜爱的田野,海克直觉得心酸。它常试图逃跑,海克每次把它追回来,捧在怀里,狗也伤心,他也伤心。病越来越重,疼痛也越来越剧烈。
最后一次带萨里去兽医院,海克从大夫手里拿过注射器,自己给狗注射了致命的一针。哦,海克真下不了手,但海克·川顿不能让一个生人送他的爱犬上路。
回家之后,姬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