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需要的间谍
“我可以和常多先生讲话吗?”她询问接电话的男人,听声音很年轻,而且口音一听便知是美国人,她知道这不是常多。
“稍等一下。”他回答道。
线路暂时被切断了,而后另一个声音响起,大概被转到了里间的办公室。“常多先生吗?”
“你是蕾拉·兰德?”
“是的。我打电话是想做个预约,看看您出售的那些埃及艺术品。”
“你代表哪里,兰德小姐?”
“剑桥博物馆埃及学部。我在开罗大学任教。”
“我知道了。你今天上午能来吗?”
“我十点前能到。我有我们的馆藏目录,还有一封我们馆长写的信。”
“这可帮了大忙,”常多说,“我们十点见。”
蕾拉拿起格瑞则交给她的信封,下楼叫了辆出租车。没用十分钟,她就到了麦迪逊大街。她花了半个小时在那附近逛街,直到十点。这是一家小画廊,坐落在第75和第76大街之间。进门前,她审视着橱窗里挂着的一幅画。这是一幅亚历山大港清真寺的水彩画,她不禁猜想这是不是一种暗示。
里面,一个穿着灰色西装、身材修长的年轻男人迎上前。“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他问道。她听出了这就是电话里的那个声音。
“我是蕾拉·盖德。我来见常多先生。”
他露出笑容,伸出了手。“罗恩·杰纳斯。我为常多先生打理画廊。你知道,领事馆的工作占去了他很多时间。请这边走。”
他把她领进一个外间办公室,蕾拉把那个信封交给了他。“这是给常多先生的。我们的展品目录。”
“好的,”他放在了桌子上,“常多先生正在通电话,一会儿就好,”他放松下来,点燃了一支烟,“在我们城市玩得怎么样?”
“我还说不上。我昨天下午才到。但这里比英国冷多了。”
“但没有那么潮。据说明天会转暖。”他夹着香烟,比画着。这令她想起了曾经在一次聚会上见过的一位举止做作的英国演员。“你身后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海德·帕克的画作。会让你想起你的家乡。”
她看了一眼那幅水彩画,和橱窗里的那幅风格一致。“其实我的家乡是埃及,”她解释道,“我结婚以后才搬到英国去的,但我妈妈是英国人。这幅和橱窗里的那幅是出自同一位作者吗?”
罗恩·杰纳斯笑了。“事实上,这两幅都是常多画的。看到角上的签名了吗?他真的很棒。”
“我不知道他会画画。”
“你可以和他聊聊这方面的话题。现在他挂断电话了。”
杰纳斯拿起她的信封,带她进了里间的办公室。常多先生是个身材矮小的男人,黝黑的皮肤上满是皱纹,比她想象的要老。他站起身,伸出手。“见到你多高兴啊,兰德小姐。还是夫人?”
“我已经结婚了。”她言简意赅地说。
“一个幸运的男人。”杰纳斯把信封递给他,就离开了。“这是什么——你说的目录?”
她点点头,“还有一封我们馆长的介绍信。”
“作为一名在埃及古物方面学识广博的夫人,你太年轻太迷人了。”她见他用手指解开扎扣,掀开信封口盖。
“埃及是我的故乡,”她说明着,“我从小在——”
话冻结在她嘴里。她看到他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硬纸卡,有什么东西像捕鼠器一样突然断开,常多先生消失在一道火光中,一声巨响令她向后翻到,跌了出去。
“没有骨折,”急诊室的医生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为她检查完毕,然后这样对她说,“你是个很幸运的姑娘。我们会把这些伤口处理一下。几天之内你都会感觉有些疼痛,但是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