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修道院疑案
一九四二年年底的镇警长选举以蓝思警长第七次也是最后一次担任这一职务而告终,选举结束后还不到一周,盟军对法属北非的战役就打响了。这是个令所有人欢欣鼓舞的时刻,它标志着盟军终于开始了全面的陆地反攻(山姆·霍桑暂时打住,为客人将空杯再次斟满)。在城市里,与战争有关的盛大集会频频举行——庆典活动有时候能为战争募集到捐款。
至于像北山镇这种小地方,自然不可能吸引到多大规模的庆功集会,但事实上,就连本地的小规模庆祝活动也没人知道。
十一月的选举为我们带来一位新镇长:西里尔·本史密斯,一个身材瘦长、干劲十足的家伙,他今年四十岁,比我年轻一点。竞选前,我压根没听说这个人,结果到他担任镇长以后,我还是对他知之甚少。他们家的小农场位置偏僻,横跨镇边界后,几乎延伸到相邻的西恩角镇。这也许就是我不了解他和他的童年好友拉斯提·瓦格纳的原因吧。拉斯提原名乔治·施耐德,后来他去了纽约,改名为拉斯提,在百老汇的一出戏剧里扮演反面角色,表演的反响还不错。他又前往好莱坞发展,并且成为派拉蒙电影公司对抗亨弗菜·鲍嘉的王牌。尽管没能取得鲍嘉那样如日中天的地位,但拉斯提·瓦格纳在其他领域的表现却不同凡响。一九四三年四月,盟军继续朝着突尼西亚前进,许多年轻男演员也上前线参战,因为健康状况以及不小的年龄,拉斯提·瓦格纳无法入伍,他的角色是在全国范围内销售战争债券。本史密斯镇长听说他在波士顿有一场集会活动,便邀请老朋友顺道回家乡做客。
“你听说了吗?拉斯提·瓦格纳要来咱们镇举行战争债券的销售活动。”爱玻一早问我。
“北山镇不大放电影,”尽管有一个条件很好的剧院,但事实就是我说的这样,“我猜我在银幕上看到过他一两次。”
“这个活动我要去帮忙。”她说。爱玻的丈夫安德鲁随部队离开了美国,因此我非常理解她急切地想为战争做些什么的心情。
“没问题,到时候我来找你买一份债券。”我答应她。
晚上回家,我和安娜贝尔提起这件事,她表现得比我还更兴奋。
“真是好消息,山姆!北山镇终于与时俱进了!”
她的话令我忍俊不禁:“可是有很多人觉得北山镇早已经跑在时代前面了。比如我们的谋杀犯罪率……”
“真希望你别老是把发生谋杀案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在你来北山镇之前,这里照样有人遇害。对了,我要给蓝思警长打个电话,问问看他们两口子几点钟过来吃晚饭。”
蓝思警长第一次当选是在一九一八年,他当选后没多久,标志战争结束的停战协议就在法国签署了。那时候我还没来到北山镇,直到几年后的一九二二年一月,我才在这里开设了诊所。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聊起过这段空白期发生的罪案。
我们每隔几个月就会和蓝思警长还有他的妻子薇拉一起吃饭,两天后的晚餐轮到我们做东。薇拉在厨房里帮着安娜贝尔一块儿准备晚餐,我和警长正聊得起劲。
“前几天晚上,安娜贝尔和我谈到北山镇的犯罪率,我是一九二二年搬过来的,那以前的谋杀案也像今天这么猖獗吗?”
蓝思警长捧着安娜贝尔准备的雪利酒哈哈大笑:“医生,你来之前啊,这里根本没有谋杀。就是你把它们给带过来的,”他抿了一小口杯中的黄色液体,又说道,“值得一提的是黑修道院的火灾,但是也没有人认为那是谋杀案。”
过去二十年,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开车路过那栋被焚毁的建筑,每次经过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镇政府不把它推倒,然后将土地拍卖呢?
“能不能跟我详细讲讲当时的情况?”我问。
“没问题,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