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人戒指
“米丽,这是什么呀?”
“我做的吉祥物。现在还没下雪,不过你们可以把这个雪人放在院子里,甚至放在客厅里也没关系,只要你们乐意。”
朱恩从她手里接过雪人,挽着她的手进屋。“这一定花了你不少工夫,米丽。”说着将雪人放在壁炉旁。
“没关系,我就喜欢捣鼓这些东西。别管我的事了——”她欲言又止,我们都知道她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这应该是我发言的时候,于是我问:“裘力斯今天还好吗?”
“很好,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我想是那些止痛药片让他安静下来的,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
我点点头:“最好多睡觉,对康复有好处。我得走了,你们慢慢聊。”
米丽的到访使紧张的气氛得到了缓解,我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离开了房间。不管有没有牧羊人戒指,她的丈夫今天半夜是不可能化身为看不见的凶手了。
晚餐,安娜贝尔和我又去了我们的最爱——马克思牛排馆,我们也顺便将妻子怀孕的好消息告诉他。因为结婚典礼也是在这里举行,所以我们一直当马克思·弗迪克是家里的一分子。
“真是太棒了!”他兴奋地大叫,并为我们桌送上一瓶红酒,“这么一来,我的餐馆又多了一个客人,哈哈。”
“那还得等上几年。”安娜贝尔微笑着说。
这时蓝思警长从门外进来,他可能找我有事,因此径直走来并在我们桌前坐下。“薇拉和我为你们高兴,”他刚坐下就说道,“我年纪这么大,可能不适合当教父了,不过我们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薇拉甚至已经计划给孩子织绒线鞋了。”
“太感谢了,警长。”
然后我们请他留下来小酌几杯,他欣然应允,安娜贝尔因为怀孕所以不太沾酒。我和警长说起今天米丽送手做雪人给塞德里克家作为礼物的事,他和我感觉一样,认为目前为止,事态尚在控制之中。
“但是我今天半夜还是要抽身去一次栗子山路,以防万一。”
“那再好不过啦,”安娜贝尔赞同道,“因为山姆今晚得乖乖留在家里。”
她笑意盈盈,不过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每次我夜里出门办案,她总是老大不开心。
通常我都会在十一点之前上床休息,但是这天晚上直到很晚我都没睡,我找了一堆理由守在电话旁边,安娜贝尔都急得在楼上催促了我好几次。
“我过几分钟就好。”我打定主意要等事情有个结果,如果发生什么事,蓝思警长肯定会呼叫警察局。
我正准备放弃等待,回屋睡觉的时候,电话响了。说话的是蓝思的一名下属,警长已经通知警察局的其他人员前往拉尔夫·塞德里克家支援,并希望我也能在场。我立即把情况跟闷闷不乐的妻子汇报了一番,匆匆披了件外套就出门了。路上连根车毛都没有,我只花了十分钟就到了栗子山路,三辆警车的灯光在黑夜里一闪一闪,煞是耀眼。
蓝思警长显然是在前门等我。窗户里流泻出微弱的灯光,但他脸上的烦躁表情我却看得清清楚楚。
“警长……”
“菲尼索这家伙……”他咬牙切齿地说,“我一直盯着马路,根本没人穿过。可就在一眨眼的工夫,他忽然出现在屋子前面。他用手杖敲碎了门上的玻璃,伸手进去拧开了门锁。他刚一进门,朱恩就冲了出来,一边跑一边悲痛地尖叫着。老天,这究竟是——”
我跟在他后面走进房子。四下一片狼藉。连棉球雪人也没逃过毒手,它的身体支离破碎,一盏台灯被摔得稀巴烂,书架上的书全都落在地上,衣服到处都是。拉尔夫·塞德里克倒在厨房里的一摊血泊中,脑袋被菲尼索那根多瘤拐杖敲了个大洞,凶器就落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