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石像鬼
官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把小瓶里的东西倒进他手边的杯子里。杯子底部只有薄薄一层无色液体。“即使只相隔几英寸都看不见,而且就算贝利法官发现了,也很可能认为是残留的水——例如一块融化了的冰块之类的。”
“但是……”警长打算提出抗议。
“贝利只倒了半杯水,所以毒药的效力仍然足够致命。后来等到贝利意识到水里的怪味时,已经太晚了。”
“这么说来,任何人都有可能趁中午的休庭时间在杯子里下毒。”梅特兰说。这家伙可能又在担心我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他了。
“确实,任何人都有可能,”我表示同意,“因此西蒙斯律师取得毒药的场所对侦破本案来说至关重要。”
律师狐疑地扫视在座的观众。我举起水罐,将杯子装到半满——正如下午的贝利法官。然后我经过律师身边,来到观众席的栅栏旁,用杯子指着第一排的某个女人。
“毒药是您的,加斯特罗太太,我说得没错吧?”
“我……”她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只好站起来,摆出一副要夺路而逃的样子,不过蓝思警长抢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去路。
“西蒙斯发现了这个小瓶子,然后从你手里夺走了,对吗?”
律师吵吵嚷嚷地抗议起来,却被莎拉·加斯特罗打断了。
“医生说得没错。华尔特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西蒙斯先生发现后从我手里抢走了毒药。但我发誓他跟法官的死没有关系!”
“这个用不着你说我也知道,”我说,“我已经向各位演示了如何在贝利倒水之前将毒药投入水杯。但是你们当中有多少人清楚地记得今天下午事件发生的先后顺序?看上去毒药事先被人投入了法官的杯子——但事实并非如此。法官端详了其中一个杯子后,发现了杯沿有裂缝或者缺口,于是把那个杯子放在一边。他最终用来喝水的杯子——底部必然事先已有一层毒药——是托盘上剩下的那两个杯子当中的一个。”
亚伦·弗拉维听我这么一说,便问:“你的意思是,那毒药是为我而准备的?”
“对极了,弗拉维先生。不仅是为你而准备,而且是你自己准备的。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取水的蒂姆·乔叟身上时,你悄悄地把手伸向水杯,把小瓶里的毒药一股脑儿倒了进去。你本来是打算服毒自尽的,不过当贝利把你的杯子拿走,并在里面倒水的时候,你却保持了沉默。这究竟是为什么,弗拉维先生?我猜在那一瞬间,你脑子里出现了审判无效,甚至无罪释放的画面。你心想,可能不会再有第二次审判了。于是,当贝利饮下你为自己准备好的毒药时,你选择了沉默。”
“胡说八道!”被告大声抗议,“我到哪儿去弄这种毒药?”
“你和莎拉每人都有一小瓶毒药。答案再明显不过了——你们约好若是事态败露就一起自杀。”
“她离他那么远!”蓝思警长无法理解,“她怎么才能把毒药交给他?”
“我的一位陪审团成员注意到她在提供证词时,一直在嚼口香糖。而我发现亚伦·弗拉维两手在证人席下面摸个不停,加斯特罗太太之前作证时也有相同的动作。结论是,她用口香糖将毒药瓶粘在证人席的椅子上,弗拉维稍后再取下来。当我们都注视着乔叟向水罐里注水时,弗拉维把毒药倒进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杯子——然后看着法官代替自己去死。加斯特罗太太看到法官死亡后一定大为震惊——而她也很快猜到事情的真相!”
“自杀同盟的证据,”端坐法官席的梅特兰法官庄重宣布,“正可强有力地支持稍早时华尔特·加斯特罗死亡一案的有罪推定。在第二次审判中,这个证据将被使用。”
“不会有第二次审判了!”亚伦·弗拉维大叫道,一把抢过半满的水杯。众人还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