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罗盘
今天,11月10日。肖羽在22年前的今日出生,黄飞刚刚还去拜访过她的出生地——当然是用了不光彩的途径。而这个男人,竟然深深地记得他的一位女学生的生日!显然,他一定是真地爱着肖羽……
黄飞看见燕子的眼红了……
“兄弟!小妹!我这一杯喝完,我们谁也不许提肖羽了!不为什么,我不想提而已。”
罗盘的眼也有些红。
兄弟!在心底黄飞真替这个男人难受!好吧,我们不提肖羽,因为那一记耳光虽然抽打在这个男人脸上,但伤痕已然深刻地印在他的灵魂深处。他以为黄飞什么都不知道,可黄飞们什么都知道!
他是真爱着她的。但此时最好的办法是回避。黄飞明白一个男人的脆弱,有时甚至如同冬天刚刚凝结的薄冰,不堪一击!
黄飞翻着诗集。
火锅开始有些热气上升,但煤气灶的火苗被调得很矮。
“罗老师,这首诗——真好!”
燕子忽然真诚地说。
看黄飞一脸不解,燕子指示:“翻到89页,就是这首《冷夜抒怀》,真地很有宋词的神韵啊!”
黄飞看到罗盘的眼一亮——你夸一个婴孩漂亮可爱,做母亲的眼神也正是如此。
“请你们先自己看吧。我喝杯酒,过一会我再跟二位讨教。”
罗盘又饮一口酒。不说话,看来今天的话题应该是诗歌了。
于是,黄飞便翻到89页,认真地读下去:
冷夜抒怀
茫然四顾处
旧人谁已归
酒深心里明
寒夜无雪飞
一路飞歌
你我俱醉
人生惟一字
“情”去便难追
独在江湖做钓客
偶有人问价位
我自笑而不答
运筹事谁能为?
而今旧人纷纷变老
故里不敢轻易归
欲与人畅谈彻夜
拍尽阑干谁人会?
“好诗!好诗!有辛弃疾的味道!”黄飞不禁高声惊叹。
“这,应该是叫什么词牌子呢?我是外行啊,问得不在行罗老师别笑话。”燕子认真地请教。
“哪里!哪里!”罗盘看出黄飞是喝酒的好手,便一边谦虚一边与黄飞频频撞杯。
他俩又一饮而尽。他开始得意地道:
“我对古诗词很有研究,我大学时就是专攻古汉语的。前不久,我决心来一场诗歌的革命,就是把新诗和旧诗彻底揉碎了,然后加以重新组合,我简称之为‘长短句’。不是古诗却有古意,不是新诗却又自由。这算是一种创新罢……”
“是啊,是啊!”黄飞附合着,忽然念头一闪:“罗老师,业余时间我也喜欢胡诌几句,还是所谓的古体诗——当然,打油诗而已。要不,我也献一下丑?”
“好啊!好啊!”罗盘差点拍手欢迎。
燕子瞪了黄飞一眼。她的担心黄飞十分理解:
我黄飞除了在小时候尿过床,弄湿过床单,这一辈子从未和“诗人”二字相联系。
其实,就在刚才,黄飞忽然想起某次在张伍的办公室,认识了一位新朋友,名字还挺怪——郑北京。这老兄其貌不扬,却是位作家。不仅写小说,还写诗歌——听说古体诗居多。那次他走后,在张伍办公室墙上多了一首诗,当然是郑北京写的:
非典时期赠张伍
长夜惟我醒,
久思事必明。
风雨压城日,
寂寞炼三军;
劝君别说老,
夕阳托清晨。
龙在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