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丧失
让他俩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后,自己进了诊室里边。过了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头发略有些花白的大夫。元雄和久仁子马上站了起来。
“我的女儿麻烦您了……要马上手术吗?”元雄急切地问道。
“是的,是宫外孕。左侧的输卵管已经破裂了,所以,必须手术,摘除左侧的输卵管和其他附件,而且十分紧急。”这个大夫的眼睛里露出十分紧张的神色,并指了指椅子,示意两个人坐下。
“这个……今天,那么在哪儿……”
“正在急救室里输液,用了补血药,她的血压很低。”说着,他指了指诊室的里间,“血液中心的血已经送到了,一会儿马上输血。当时送来时是6点多,那时血压都测不到了。如果二位同意签字,我们马上手术。”
这个大夫用十分冷静和沉稳的口气说道。时间甚至不容他说些安慰的话。元雄和久仁子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
“来的时候……是救护车送来的?”元雄又问了一句。
“不,是一个年轻人用出租车送来的。说是一块儿去哪儿了,突然肚子疼,在名古屋车站给我们这儿打来了电话。这就是今天晚上的事儿,正好我在,好歹也得让他们送来呗……”这个大夫边说边像找什么人似地,“刚才还在门口呢,他说要献他自己的血,可这会儿……”
久仁子马上意识到,这个奥平一旦和自己联系上了,便马上溜了!
“能见见我女儿吗?”元雄又站了起来。
“嗯,这会儿最好别见……一会儿要手术,在这之前——”大夫止住了元雄和久仁子,“你们不太清楚,宫外孕造成的输卵管破裂使大量的血液留在了腹腔里,而且这次破裂的部位似乎靠近子宫体,因此情况不太好。送到这儿的时候,由于失血过久,好像肾功能也有了问题……坦率地说,就是手术,也有70%的死亡危险,也许会因失血过多、大脑缺氧而在活过来时成为植物人呢。但我想,如果再转到更好一点的大医院,会贻误病情……”大夫说到这儿停住了,他那严肃的目光再次盯了两个人一会儿。他是担心万一出什么闪失,所以必须先把困难说得严重点儿。
“全靠您了,怎么处理都行!”元雄压抑着心中的痛苦,用力地点了点头。
大夫马上也点了点头:“好吧。您来一下。”
久仁子被大夫叫着,随他进了诊室的里间。刹那间,她一下子惊呆了。她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祥子时简直认不出来了。祥子蜷缩着身子,低垂着头,像一只虾一样。一名护士在数着她的脉搏,另一名护士在她的另一只胳膊上扎着输液针。床边的输液架上吊着一只大输液瓶,从那里殷红的血液正一滴滴地滴进祥子的血管里。祥子戴着一个圆圆的冰帽,表情十分痛苦地摇着头,而且不时地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因为她血压很低,所以我们让她采取这种头低的姿势……”大夫在一旁解释着。
“祥子……”
久仁子又朝祥子身边走近了一点。祥子那苍白如纸的脸色、紧闭的眼皮表明她似乎还在昏迷之中。但她不时紧皱的眉头和扭曲的嘴唇以及低低的呻吟声,又似乎在强忍着巨大的痛苦诉说着什么。
她在说什么呢?也许在向父母道歉?如果她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久仁子在心中大声地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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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昨天住在了贤岛的饭店里。开始准备去榆之乡的,但她要去贤岛的英虞湾看日落,所以……”
手术从晚上9点钟开始。起初元雄和久仁子在手术室门前等着,但因外边太冷,后来他们被护士劝到了病房里等着。这位护士有40来岁的样子,胸前戴了一块标有“主任”字样的姓名牌。一问,才知道是她接的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