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趾甲
暗。
“说是令尊过世了。”
“唉……?真的吗?”
“说是昨天刚走的,还说希望马上过来。”
“怎么会……?几时发生的?”典代慌了神儿,颠三倒四地问道。
“说是昨天傍晚时分。”
“怎么会……绝不可能的,前一段时间还好好的呢!”
“总之,快点儿回家吧。”婆婆用敦促典代恢复冷静的口吻说,然后就挂了电话。
典代冲出医院,刚巧赶上了一辆刚刚送来一位病人的出租车。上了车,典代用颤抖的声音说出自家所在的街道名称。
典代倒也不是不相信父亲会死。或许因为父亲是处于“植物状态”的病人,所以典代不得不做好随时听到讣报的心理准备。
可是,此时的典代完全被父亲这极唐突且不合理的死讯所震撼。自己把病床上的父亲托付给兄嫂,暂时回到了高知,可谁知刚过了两周,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典代现在还记得临别的时候,父亲的态度出奇地平静安详,这使典代可以比较放心地走。也许父亲是知道典代还会回来的吧。
“下次我会带着阿晃一同来的。就算向学校请几天假也不要紧。那孩子也是特别惦记着您,一个劲儿地吵嚷着要来看望姥爷呢!”典代握着父亲的手,说出声来。于是,“好啊,我也想早日见到外孙呢!不过,还是等到婴儿的状况稳定以后再来吧。我会好好地待在这儿等着你们的。”典代觉得仿佛听见了父亲的声音。而此时,父亲的眸子正看着她,从他的嘴角甚至可以看出一丝和蔼的微笑。典代还曾对主治医生佃副教授连着鞠了好几个躬,拜托他对父亲多多给予关照。
“目前病人的呼吸情况和心脏机能都比较稳定。我想今明两天还不会有什么变化吧。”总是微皱眉头、看上去有些神经质的佃大夫也一副宽慰人的样子。
“父亲当时还那么硬朗呢!”典代仍然不由得要想,“说什么猝死……?”典代突然觉得事情来得有些蹊跷。
若父亲是昨天去世的话,为何昨天哥哥没有挂电话来呢?是不是婆婆听错了?
“没准儿是弄错了吧?”典代小声嘟囔着,这样便觉得心中又照进了一缕希望之光。
她俯身向前,对司机说:“麻烦您先开到相生小学校那儿停一下。”她说出了长子晃就读的学校名称。
——因为已经跟父亲事先约定,这次去要带上阿晃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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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代带着还在上小学二年级的儿子阿晃,一起登上了12点从高知起飞的班机。
出发前,她给还在公司上班的丈夫高原的办公室挂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带阿晃先过去,然后会把那里的情况通知他,并且希望他接到通知后也赶过去。下了飞机她又马不停蹄地换乘新干线列车。当典代母子二人抵达M市的娘家时,已是午后两点半钟了。
出租车停在了家门口,当典代迈出车门的一刹那,终于醒悟到父亲的去世已经是铁的事实了。在去年改建的混凝土结构的两层小楼的门前,挂着黑色与白色的幕布,写着“服丧中”字样的纸片在阴霾的天空中随风飘动,令人感到分外凄凉,屋门前摆放着许多脱下来的鞋子。
典代连忙带着阿晃进了屋子。
祭坛设在了一间幽暗的八个席面大的屋子里,棺材也放在这里。
正跪在祭坛前的身着黑色西装的哥哥利幸一看到典代便站了起来。在屋子中间铺着的一大片座席上,典代看到了嫂子裕子及他们的孩子,还有其他三四位来吊唁的亲戚。
“你们来晚了,大家一直在等你们呢。”利幸打量着典代和阿晃。
典代一下子扑倒在棺木前。虽然棺盖是打开的,但是因为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