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ENE 7
个男友的公寓就是集团的聚会所,读高中职的成员都是到那里换下制服之后,才到闹区去的。警方接获密报,说有人在那个公寓房间里吸食强力胶,所以男友被抓了,其他女孩子也接连被捕;警方又追查其他的犯罪行为,恐吓的事也因而曝光。就是这么回事。”
“那被勒索的钱呢?有拿回来吗?”
“这个嘛……我们家最后没报案,因为我女儿怕她们报复。虽然被逮捕了,但那帮人又不是关永远的;要是她们事后知道是因为我们报案而让她们刑期加重,不知道又会怎么报复我女儿。我女儿说着说着都快哭出来了,我们又怎么忍心报案呢?”
“结果就这么不了了之?”
“对啊!不过我女儿后来就平安毕业了,没得抱怨啦!至少还好端端地活着。我很感谢那个大学生,要是他没借钱给我女儿,说不定我女儿真的会去抢劫或上吊。”
计程车已驶入高知市,穿越南国道路时,雨势渐渐变小;车子驶离了路面电车行走的电车道,进入住宅区。
“说句真心话,我还是觉得当初不该让女儿去高知,该让她读本地的学校就好了。说来讽刺,我女儿现在读的是安艺的大学。”
“哎呀?这么说来,是读安专啰?”
“对。”通过儿童公园前方,便可望见上着瓷砖的漂亮大楼,正是高知殿堂。“不过,不是我受了那件事的教训,才要她上本地大学的;而是我女儿的程度只进得了安专。国、高中读高知的私立学校,大学却是安专,想起来真是蠢得可以。”
付钱下车时,附有照片的司机名牌才映入了铃的眼帘——上头写着瓶窥良介四字。
待男女乘客在雨中下车后,瓶窥良介掉过计程车头,驶进了电车道。独留一人的车内被恐怖的寂静包围着,刚才那股说话的冲动如幻影般烟消云散。
雨刷擦拭着挡风玻璃上的雨滴,那动作成了强迫性的节奏,渲染着身体;然而,涌上的却不是说话的冲动,而是一种近似焦虑的义务感——我得思考。但得思考什么?他一时间又不明白。
今晚是他头一次向外人提起女儿高子之事,过去他从未如此按部就班地说明高子的遭遇。姑且不探讨为何会在那两名乘客面前兴起这个念头,良介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将这段往事的细节记得一清二楚。虽然才发生在前年,但近来这件事已几乎不曾浮现于脑中了啊!
良介漫不经心地看着雨刷摆动,漠然地懂了自己该思考什么。对那两个乘客说明之时,自己似乎曾提及某些奇怪、不合理的环节;他必须想出是哪些环节——这股强迫观念宛若咒文一般,盘据于晦暗的车内。
不过……良介歪着脑袋。自己说了些什么?不就是照实说明了高子被勒索之事吗?那确实称不上是愉快的回忆,但事实便是事实,哪会有不合理或奇怪之处……?
话说回来,刚才的女乘客长得挺美的。高知的女人五官普遍不差,但为了防止南国的日晒,用的都是同一套化妆方法;也因此,被称为美女的女人总显得一个样儿,难以摆脱人工气氛的宿命。刚才的客人可说是高知少见的自然派,气质出众;她似乎没带伞,真该借她的。难得穿了那么漂亮的衣服,只怕被雨淋坏了。他开快车,才花了四十几分钟就抵达高知;枉费自己和她聊了那么久,怎么没顺便问问名字呢?
名字?这么一提,借高子钱的那个大学生叫什么名字?头一个字好像是水字旁……对了、对了,浅钝,浅钝庆太。天下间真是什么人都有,竟然会为了素昧平生的人如此尽心尽力,甚至掏出钱来;虽然只听了大概,想必他对于霸凌一定有相当悲惨的回忆吧!
衣服……正当良介再一次将空想的对象由学生转移至刚才的女性乘客时,这个词汇突然像梗住喉咙的鱼刺一般,刺激着他的脑袋。衣服,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