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ENE 8
是行得通,世界上还有谁能得救?为什么你不能心平气和地等待弥生发现自己的愚蠢呢?为什么……为什么?”
“从前不有这么一句俗语?”瑞枝将视线从海晴身上别开,等待灯号转变后,便离开了安全岛;她的背影留下了这句话:“笨蛋不到死是治不好的。”
“就算退一百步想,当作死真的是唯一的手段好了;自认为能矫正他人愚蠢的人,不是更笨吗?你不觉得这种人更傲慢、更愚蠢?为什么?为什么……”
瑞枝半途开始奔跑起来,踩得积水四溅;她坐进了停在一旁的计程车中,性急得犹如逃离背后追来的海啸一般。瑞枝的身影没入计程车之前,确实捂住了双耳;至少,看在铃眼中是如此。
“好啦、好啦!”瑞枝搭乘的计程车已往西边奔驰而去,但海晴依然空洞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铃抚了抚他的背。“这么大个人了,别这样哇哇大哭。”
海晴口称惭愧,却仍瘪着嘴继续哭泣。铃推着他的背,越过与瑞枝离去时相反方向的斑马线,离开了安全岛。
雨完全停了,灯饰溶解的轮廓逐渐回复原貌;灯光下有两个醉汉正在争吵,双方似乎都是寻常上班族。正当他们一触即发之际,海晴在铃的带领下经过,宛如婴儿领着巨熊走路。虎背熊腰的大汉像个迷路的孩子般抽抽咽咽的光景,看在醉汉的眼中似乎也显得相当异样;醉汉们像吞了根棒子似地凝固并注视着他们行进,直到墙壁般的背影消失于视野外后,才以泄了气的迷糊表情面面相觑。
“——真是的。”铃一面拉着海晴的手臂,一面咕哝道。“活像是我弄哭你的一样。”
“对不起,真惭愧。我爸妈说过,男孩子只有在父母死时才能哭,我却这样。可是……”他的语气已稍微回复平常,但仍时时吸着鼻水。“听白鹿毛小姐和她争吵,就觉得好难过……”
“这么说来,”铃举起右手招计程车,微笑终于回到她的脸上来。“果然是咱害的?”
铃没发现自己的口中吐出了这四年多来耳熟能详却鲜少使用的土佐腔。她与海晴一同坐进计程车,背着瑞枝离去的方向,往东朝安艺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