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里,万一有对手出现怎么办?万一又发生其他无法举行婚礼的事怎么办?想到此,阿年有时会辗转难眠。
她认为自己不会有问题,自始以来只喜欢宗吉一人,绝对不会变心。
可是宗吉呢?
他本来就是个不多话的人,无从猜出他对阿年的貭心究竟为何,是本就决定自己的媳妇非阿年不可,还是恰如其分地订下亲事而已?如果宗吉只是认为青梅竹马比较不麻烦,那是很悲哀的事。
这个时候,要是出现了其他女子,那种真的可以打动宗吉的女子时——
想到此,阿年就心急如焚,像是手抓不到痒,看不到的地方出现瘀青那样,既烦躁又无力。
所以她才会吃醋吃得让茂七伯父说“你真是个醋劲十足的火球”。
“什么事?难道这回是宗吉跟漂亮女子并肩走在一起?”
茂七如此逗她,阿年噘着嘴巴说:
“那个人才不会做这种花心事!”
“那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到底是什么事?”
阿年说不出话来。该怎么说呢……。
“难道是吵架了?”阿里笑道。
“那个人,最近很怪。总觉得……好像在找什么人。”
“找人?”
“嗯,而且是女人。他每次跟我走在一起,有时会一直盯着擦身而过的女人,这样有好几次了;看对方的长相或发髻的梳法,不然就是衣服的花样,看得目不转睛,所以我觉得他好像是在找人。”
阿年停顿下来,抬头看着伯父伯母。两人脸上浮现迥然不同的表情;茂七是抿嘴偷笑,阿里则斜眼瞪着偷笑的伯父。
先开口的是阿里。
“阿年啊,这没什么好担心的。你想太多了。”
“是吗……”
“是啊。不然的话,就是宗吉有点近视了。”
“看女人时才会近视吗?”
阿里在出言取笑的茂七背后使劲拍了一掌。
“喔,痛啊。女人真可怕。”
那晚,茂七劝阿年务必留下来过夜。
“我有点公务,现在要出门一趟。阿里一个人在家大概会觉得不安,这个时候你单独一个人回去也很危险。今晚就睡这儿,懂吗?”
因宗吉的事被茂七取笑而闹别扭的阿年,故意与伯父唱反调。
“哎呀伯父,阿年的话,就算成群结队的阴魂挨近也不会有事,说这话的到底是谁啊?”
茂七没笑。他怕别人听到似地压低声音说:
“你有时也要乖乖听我的话。你应该也知道那个‘砍脸’的事吧?”
阿年一时想不起是什么事,望着一本正经的茂七,然后“啊”地笑出来。
“我当然知道。可是,那个事件不是发生在这一带吧?再说,本所深川这一带有伯父在,伯父不会让那种事发生吧?”
“我是不打算让那种事发生……”
茂七说的“砍脸”最近轰动整个市内。每逢满月前后的晚上,有人专挑年轻女子,用剃刀到处砍女子的脸。
“这事还是小心点比较好。何况最近月亮也相当圆了。”
听茂七这样说,阿年伸头仰望格子纸窗外的天空。细长鸡蛋般的月亮,大得看似近在眼前。阿年暗忖,月亮好像也在瞧着自己。
虽然阿年强调这里离家很近,不会有问题,但最后还是决定在伯父家过夜。反正也可以跟阿里好好聊些有关女人吃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