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拿挂在脖子上的手巾擦擦额头,头点得连身子都快弯了。“就是啊!多亏了彦兄,他不知帮了多少忙呢!他不在,真的会心里发慌。”
说着微微蹙眉,来回看平四郎和政五郎。
“可是,彦兄讲了奇怪的话,什么就算石和屋重新开业,他也要留在这里。”
平四郎舔舔沾到烤糯米丸子酱油的手指。“留在这里是啥意思?要辞掉石和屋吗?”
大爷真像孩子。说完,阿德笑了。
“就是这个意思吧。我骂他,有那么一身好手艺,不要乱来。而且大爷和头子别吓到,后来我细细问出,他不是一般厨师,是个总厨哪!”
“有什么不同?”平四郎问政五郎。
“一家料理屋只有一个‘总厨’,是地位最高的厨师,也就是那家餐馆的招牌。”
这就厉害了。“他几岁?三十了吗?”
“嗯,正好三十。”
“真年轻。”政五郎佩服地说。
“那个年纪能当上总厨的不多,更何况石和屋是家名店。”
有客人上门了。阿灿、阿纹与弓之助齐声招呼“欢迎光临”,客人吓一跳的模样真可笑。
“但他……不是厌倦了在那种名店专做高级料理的日子吗?之前他这么说过。那他辞掉石和屋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啊。”
“才不是那么回事,那不一样。”
阿德一脸认真。
“的确,彦兄现在很迷惘。我也听过那番话,很了解他的心情。可是啊,等他想通了,就会发现石和屋才是该待的地方,到时后悔就太迟了。即使是费尽心力才得到的东西,一旦放手,便再也找不回来。若不是苦干实干,加上老天爷眷顾,那个年纪是当不了总厨的,跟头子讲的一样。这么重要的事,要是因一时迷惘而舍弃,我可饶不了他。”
阿德说着就动气了。平四郎一笑。
“你这会儿生气也没用啊。哎,彦一是个大人了,一定也会好好想的。”
对了。政五郎厚实的双膝向前探出。
“关于阿峰的行踪,彦一兄倒成了线索。”
政五郎今日造访,便是为了这件事。阿德托他打听阿峰的消息。
“彦一那里有消息?”
“不是直接的消息,不过厨师的事就该问厨师——真正是灯台底下暗啊。”
阿峰搬到这幸兵卫杂院来抢阿德生意前,与丈夫两人经营一家叫角屋的外烩铺。
“记得是在两国桥西边尽头?”
平四郎回想道。关于阿峰的过去,他是从绘双纸雕版师喜一那里听来的。
“是的。角屋是为烟火船提供料理而发迹的,据说生意好极了。”
但今年春天,阿峰与丈夫离缘后离家,不久铺子就倒闭了。
“阿峰的丈夫叫仙吉,已经六十了。前天我去见过他。”
“找到了啊?动作真快。”
政五郎笑着举起手。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我到两国桥一带打听,却没问到仙吉收掉角屋后的消息,没想到彦一兄竟然知道。他在石和屋的客人,碰巧是角屋的熟客。有一次不知怎地,在石和屋里提到:办外烩的角屋真是遗憾,老板带着孩子不知如何是好,实在可怜……”
彦一听见,便记在脑子里了吧。政五郎一说那角屋的老板娘,其实就是这家铺子先前的老板娘,彦一不禁惊叹世界之小。接着,他告诉政五郎,问那位客人的话,应该能知道更多详情。
“于是我就去拜访了,打听到仙吉现在为神田新桥边的荞麦面铺做事。不单这位客人,好几位角屋的客人都曾合力四处为他找工作。”
“荞麦面铺啊,不是外烩……”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