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脖子加以胁迫的,是晴香先生。现在带走阿初妹妹,恐怕会将她灭口的,也是晴香先生。”
平四郎无话可回。
弓之助仍双手遮脸。
“三天前,听姨爹提起连枝薰烟草,重新整理与大额头到处打听来的案子后,我想通了这些事。直到昨天,才确信这番推论没错。”
如同诉怨,弓之助说得又低又快:“到昨天那个阶段,我想过该不该禀明姨爹和政五郎叔,再通知杢太郎兄。可是,刚才也说过,我有的只有推论,没把握大家会立即相信。”
还在想办法——讲这些话时的弓之助沮丧极了——便没立即禀告姨爹。
平四郎想问的事很多,脑筋也很混乱,而且被“嘿呵、嘿呵”地晃着,思绪无法集中。
“姨爹,对不起。”弓之助转头看平四郎。“没好好照顺序解释,您一定听得满头雾水吧?”
“嗯,老实说,我完全听不懂你的话。为什么晴香先生会是凶手?”
“不过啊,”平四郎摸摸弓之助的头,“我相信你的脑袋,所以别说没把握,告诉我你的想法好不好?”
“好。”弓之助转头面向前方,在轿内平四郎膝头上这局促的空间里,尽可能挺直背脊。
“先前,我就认为葵夫人命案是中邪的人干的,是一场意外。”
“嗯,我知道。”
“这是场不幸的意外。那么,是什么样的意外呢?”
弓之助怀疑,当时发生了某种偶然。
“杀害葵夫人的凶手,应该与葵夫人没有恩怨。只是,那天坐在芋洗坡那幢大宅、那个房间里的葵夫人,面对后来成为凶手的人物时,多半有什么举动刺激了对方。”
平四郎问道:“那是个访客吧?”
“是的。阿六姨正忙的时候,那人经过大宅的前方或近旁,碰上了葵夫人,便被请进房内坐。恐怕是绕过庭院,自缘廊上到屋里的吧。那幢大宅的构造让人轻易便能出入内部房间。”
这点平四郎也晓得。
“葵夫人与那人相谈甚欢。这是个临时上门的访客,又没有必须久坐的事要谈,葵夫人便没特地喊阿六。”
于是,事情就在这种状况下发生了。
弓之助说,此时的关键便是手巾。
“葵夫人伤风喉咙痛,围了手巾。凶手抓住手巾,用力一拉,勒住了葵夫人的脖子。这也是意外。”
但这手法在弓之助眼里非常重要。
“我和大额头到处去问,以前是否发生过相同手法的命案。”
这个夏天发生的肖像扇子命案,平四郎听弓之助提过好几次。那案子重现了过往的命案与手法,弓之助是从中学到的。
“争吵到最后,一时冲动勒死了对方。拉住对方围在脖子上的手巾,激动忘我。”
弓之助做出抓住手巾、用力拉扯的动作。
“我啊,很早就推测这回和肖像扇子的命案一样,都是往昔案件的重演。但和肖像扇子的差别在于,这次不但手法相同,连凶手也是同一人。”
“这是……什么意思?”
平四郎依然理不出头绪。
“杀害葵夫人的人,也就是当天的访客,过去肯定杀过人。当时大概是怒火攻心,失去理智,勒住对方的脖子……”
意思是,同样的情形也在葵这边上演了?
“当天,不知是那个房间,还是葵夫人的话、态度或身上穿的衣服,让凶手想起了过去那恐怖不祥的罪孽,内心因而极度不安。加上葵夫人与往日自己杀害的人一样,围着手巾坐在眼前。”
弓之助说,那就是让当天的访客——即杀害葵的凶手——中邪的元凶。
“你怎么会想到这些?而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