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就会变了个人。这点连我都懂。”
叽叽喳喳、哇啦哇啦,又哭又喊地大声吵闹,女佣来劝阻也平息不了。这场架愈吵愈烈,情况演变成长女与三女联手对付中间的次女。这三姐妹的争闹经常以此种形式落幕。
“这当中,做母亲的生气了,”弓之助的话声沉下来,“但若三姐妹一并责骂也就没事……”
长女串通三女,向母亲告状起因都是次女任性。遭告状的次女更加气愤,恶言怒骂,不明就里的人便觉得她最是不该。
“于是,母亲只把次女叫进房里,狠狠斥责。”
一切都怪你的劣根性,每次吵架总是你挑起,不体谅姐姐、不礼让妹妹,怎么会这么自私,只顾自己?
次女挨骂时,长女与三女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了。只有次女一人倒霉。
于是,不幸发生了。
“一味受到痛斥的次女忍无可忍,拿起房里长火盆上的铁壶,发狠往母亲丢过去。”
铁壶里的水正咕嘟咕嘟地沸腾着,与其说是掷铁壶,不如说是泼滚水更正确。对遭姐妹诬陷、独自背黑锅的次女而言,这或许是当下最能泄愤的报复之道。
听到惊心动魄的尖叫声赶来的众人,眼前只见抓着烫烂的脸痛苦不堪的母亲、蒸腾的水气,及瘫坐在倒地挣扎的母亲身边,面无血色喘着气的次女。
“房里则充斥着母亲责骂次女时边抽的烟味。”
那是极为珍奇、芬芳如香的烟草。水气一蒸,浓得呛人。
那就是连枝薰。三姐妹的母亲是个喜爱唐土舶来品的奢华贵妇。
遭烫伤与发烧折磨了两天后,母亲在痛苦扭动中死去。
“这件事虽没列入公案,但因实在太惨,办案的大爷们都心知肚明。为了封住大爷们的嘴,便由当地的冈引出面斡旋,详情也就这么留传下来。”
不久,次女被断绝关系,赶出家门。听这位冈引说,好像是由远亲收养,但之后如何便不得而知了——我不晓得你们为什么要打听这些,但可不能把这种事再挖出来,明白吗?小弟弟。
“那家旧衣铺后来怎么样了?”平四郎低声询问。
“照样开着。长女招了赘,所以不能讲出字号。”
讲出此案的冈引还表示,至今那家铺子仍视烟草为大忌,因上一代老板娘的死状实在太惨了。
——香一般的烟草味,和肉烫焦的臭味混在一起,让人想忘也不忘了啊。
不知轿子已到何处?轿夫的吆喝声一成不变。
“姨爹。”
“嗯?”
“那个次女的名字,叫阿春。”
“我猜大概也是。”
再来就问本人吧——平四郎说完,轻轻拍了拍弓之助的脸颊。脸颊是湿的,弓之助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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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