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那时他已经非常虚弱,也就没再罗嗦了。
“过了三十分钟左右,一个年纪大概五十出头的男人很不高兴地提着皮包来了。”
提皮包的中年男子把妈赶出去,在里面忙了一阵子。
“我猜,那个人一定是无照医生。”
到了天亮的时候,提皮包的中年男子来敲妈的房门,问道:
“通知我的就是你吗?”
“对。”
“你是泽村的女人?”
“我只是住在隔壁而已。”
随着太阳升起,妈心里才开始感到害怕,判断力也恢复了,只能死命装作没事的样子。提皮包的中年男子盯着妈观察了好一会儿,露出笑容。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你还愿意照顾他,我就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如果你不愿意,我就直接回去了。”
“那之后会怎么样?”
“这个嘛,可能不久你就会有新的邻居。不过在那之前,房东大概得先换榻榻米才行。”
妈想了想,勇敢地开口问道:“隔壁的人是混黑社会的吗?”
“他是很像,不过不是。至少他不是那种会把你卖掉,或是给你注射毒品的人。”
“注射什么?”
妈说她那时候什么都不懂。
“算我没说,但你还是不要跟他扯上关系的好。”
“可是,这样我会睡不安稳。”
于是提皮包的中年男子就说,既然这样,我教你怎么换绷带、怎么喂他吃药,然后又叮咛:“这件事,最好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最后留下一句:“我大概会两天来看一次”,就立刻闪人了。
“那,照你这么说,你老妈最后真的去照顾隔壁的人了?”岛崎问道,眼镜闪出一道光。我轻轻点头。
“很像连续剧吧?”
老实说,在听妈讲这段故事的时候,我好几次差点笑出来:心里有种“少骗了!”的感觉,跟听爸妈讲他们恋爱时代小插曲的感觉很像。
“虽然这很容易忘记,”岛崎说,“不过我们的爸妈也是年轻过的。”
“是啊,我妈也曾经有过十九岁的春天。”
“要不是你妈真的拿到了五亿圆,我会认为她年轻时看太多五、六零年代的日式西部片了。”
“就算现在,我心里也还是会这么想耶。”
“因为这样比较轻松嘛。”
妈大约照顾了隔壁的伤患两个星期,前三天他的伤势严重到妈根本无法离开半步,连学校都请假了。
这段时间没有发生任何危险的事,既没有子弹从窗户外面打进来,也没有可疑人物在真草庄四周乱晃。或许真草庄确实可以安全藏身,隔壁的男人才会一回来就倒在那里吧。
那个一脸不高兴的皮包男真的说话算话,两天来一次,并且在可能的范围内,代替那个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的伤患回答老妈的疑问。
“他是个股票掮客。”
关于那个人的来历,皮包男就只透露了这么多。
“他们那个世界有很多危险,偶尔就是会遇到这种倒霉事。”
“他叫什么名字?”
“他没告诉你吗?”
“嗯,还没有。”
“这里也没有挂名牌。你还是问他本人吧,不过他说的是本名还是假名,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当那个人恢复到可以说话的程度,说他名字叫“泽村直晃”时,妈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问我有什么好笑,我说,这个假名和他实在不搭。他一听也笑了。”
他们两人几乎没有真正说过什么话。妈虽然既好奇又害怕,最后还是不敢问。
那个叫泽村的男人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