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那一晚,守回家后发现后面拉门上的一块玻璃已破掉,碎片飞散了一地,门旁的墙上被入用似乎是油漆的褐色涂料,脏号兮地胡乱写着“杀人”。
询问了附近的人,说是在傍晚时听到玻璃破掉的声音,走出去一看,看到男学生模样的人逃跑的身影。
守清理了玻璃碎片,擦洗墙上的涂鸦,才发现那既不是油漆也不是签字笔,而像是用血写的。
在盥洗室洗手时,电话响了。守以为是以子打来的,拿起听筒后,年轻男人的声音窜入耳朵,操着和昨天一样的声音说道:
“替我杀了营野洋子的浅野先生还在警察局吗?”
“喂,等等,你……!”
“希望能早一点放他回来。警察也未免太笨了,只要稍作调查,就马上可以知道那家伙被杀了活该……”
“听好,你听着,你所说的是真的吗……”
电话挂断了。守叫了好几声,回应的只是线路的嗡嗡声。
警察只要稍作调查就能立刻知道?
调查了吗?守把水壶放到炉子上,寂静的家中只听得到时钟滴滴答答响着,他想像着营野洋于这名女子的私生活。
他心想,不会的,因为这是车祸。
“晚安!”门口传来声音。出去一看,双手抱着大袋子的大姊大站在那儿,手里抱着同样袋子的弟弟伸二也一起来了。“晚安!”伸二发出平和的声音,点头致意。
“今天你不是说要一个人看家吗?我们送晚餐来喽。”
大抹大神采奕奕地说道。
“至于我呢,是监督来的,”伸二自顾自地笑着说:“两个人单独相处是很危险的。危险的不是姊,是守!”
大姊大做出芭蕾舞娘的动作,脚一横,把弟弟给踢开了。
“你姊离家出走还没回来?”
“真是古怪的事。”
吃完汉堡,大姊大边在第二杯咖啡里加了一堆糖和奶精,边说道。
从后面放着电视的房间里传来微弱而尖锐的电玩声。伸一正在挑战真纪蒐藏的新电玩。
“不过还是找律师或警察商量看看吧。说不定真如你打工地方的高野先生所说的。”
“我是打算这么做。只不过,今天佐山律师和姨妈一起去营野小姐的老家了……”
守抬头看了一下钟,已过了八点半。
“我想,姨妈该打电话回来了。”
“可是这种感觉实在不太好,如果电话中那个男人的话有什么含意的话,对浅野先生可能有帮助……,不过,对完全不认识的人密告‘那种女人死了活该’,也太恶劣了……菅野小姐是大学生吧?二十岁左右吧。你不觉得那像是被甩了的男人的阴险报复?”
“很有可能,”守叹了口气说:“反过来说啊,也很可能是信口雌黄。”
“信口什么?”伸二探出脸来。
“小孩子退回去!”大姊大作势要揍人。
“说到阴险,怎么样?三浦那家伙还不至于闹到你家来吧。”
守没有立即否定,有意识地保持面无表情。但从大姊大的表情便可看出他失败了,察觉到这点,守倒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可不好笑。这一次,那家伙干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不用担心。”
“可是……”
“这不是倒来了吗?太让大姊大担心了的话,就像被女孩子保护了,自己都觉得很悲惨呢。”
“我可没那意思。”
大姊大眨着眼睛。虽然场合不对,不过守心想,那睫毛既长又好看呢。
“对不起,开玩笑的。”守笑了,说:“谢谢你啦。”
大姊大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