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怕赶不上年轻的佐吉的大步伐,拼命跟着。
“喔,这里、这里。”
平四郎站起来招呼。佐吉注意到了,碰碰身旁卯兵卫的手肘,对他说了几句话。卯兵卫的脸上立刻出现严谨管理人应有的表情,微微躬身行礼,一面向平四郎走近。
“你可能已经听佐吉说过了,孩子寄放在杂院主妇那里,健康愉快得很……”
说到这里,平四郎突然说不出话了。
卯兵卫是个脸形如蛋的小老人,几乎没有头发,发髻只是徒具形式。现在,即使在傍晚微暗的光线中,仍可清楚看见那光溜溜的大额头上,血气正急遽消退,表情也变得咬牙切齿般狰狞。
怎么回事?平四郎大吃一惊,佐吉也吓了一跳。然而,他看的不是卯兵卫,而是别的地方。平四郎顺着佐吉的视线望过去——
是善治郎。而善治郎的脸色也变得惨白,和卯兵卫不相上下。
“啊啊、你——”卯兵卫开口说话了。“原来你住在这里?”
善治郎铁青着脸,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然后,头无力地虚顿了几下之后,说声“我——我失陪了”,声音低得像说给自己的脚听,一转身迈步便走。
“喂!等等!”
佐吉想喊住他,善治郎却没有回头,见鬼似地逃走。
井筒平四郎转头看卯兵卫,卯兵卫的脸上已经恢复血色,这回颜色变得和烫熟的章鱼没两样。
“这是怎么回事?”平四郎问道。
脑充血的卯兵卫,连管理人对奉行所公役应有的礼数都忘了,粗声粗气地说道:
“哪有什么回事!那男人就是长助的父亲。就是那个不会说话、流浪街头、全身脏兮兮又饿得半死时,被你们捡到的长助,他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