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的历史也短。如此一来,奉行所内掌管该处的本所深川方,对这片土地上所发生的事物必然具有相当大的权力,不时要跨越职务的界线,如万事通般掌管一切。因此,这个职务虽工作繁重,但收入也多。
要平四郎到这种地方去,再怎么想都太便宜他了。
百思不解的平四郎,便老实地向上司请教。
“我想找一个像你一样深谙世情,有点随便又不至于太随便的人。”上司如此回答。
“可是尽管是临时回,要胜任定町回的工作,必须擅长搜查,我实在没这种本事。”
听到这话,上司哈哈一笑。
“真要查什么,有隐密回在。”
所谓的“隐密回”,便如字面所述,其任务为隐瞒同心的真实身分,暗中进行搜查。
“不是的,我指的不是那么慎重其事,是日常的搜查。像我这种蠢人,拔着鼻毛到各办事处巡视,难保不会被老百姓们看轻,错过一些料想不到的大事。”
上司不为所动。
“若在你这拔着鼻毛到处巡视的人眼里看来是大事,就真的是大事了吧。省得大惊小怪一场,这反倒好。那些年轻人就是太过紧张,闹得我应接不暇,实在烦得很。像你这样正好。”
既然上司都这么说了,平四郎也无法再推托。于是便连声承应,拜伏在地,领受了新职务。
“反正,无论实情如何,至少头衔是轻的。”
临时回终究是临时回,要说这身分轻松也不算错。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那便是平四郎是个不折不扣的旱鸭子。本所深川圳路水道多,舟船在平日交通与物资流通中地位重要,自然与水难脱不了关系。因此本所深川方的奉行所公役与町役人一有需要,便必须乘小型军船四处奔波。一个旱鸭子想必无法胜任。
然而,向本所深川方的公役们请教之后,才知道以前还有过怕水的公役。他们说,不会游泳完全没妨碍,没事的啦。万一要是淹了大水、出了翻船的大事,顶多也只是泼点水,不会怎么样的。不会游泳,用不着放在心上。
于是,平四郎便事职到现在。若有人问起他的职称,答一句“定町回”即可,小平次应该也是如此回答的吧。但是若要稍加详述即如下:每日于本所深川一带四处游走,既不怎么忙,亦不必为其他工作烦心,得以好好享受阿德的卤菜。这对平四郎这种怕麻烦的人来说,拜此职司之赐,真是好极了。
于是,六年便这么过去了。
截至目前,揭露大奸大恶、令不见天日之恶公诸于世等事,平四郎一次都没做过。但是,他也不会因此而感到有亏职守或抬不起头来。提拔平四郎的上司与力依然健在,愉快地当着他的“吟味方”,也不曾对平四郎有何怨言。
同样出任定町回的同心,确如上司所言,有些过于紧张、小题大作的倾向。或许是干劲使然,但看在平四郎眼里,往往有“连此等小事都要一一深究,铁打的身子也挺不住”之感。他常想开口劝道: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人是种必须群聚方可生活的生物,然而群众必起纷争。最理想的状况是,一一处理这些纷争,细听双方分说,再下达仲裁,想来公役理当如此。
然而,平四郎却认为,真的能够做到一年到头都没有任何遗漏、疏失吗?即使听了双方说词,总不可能每次都能明确判断是非黑白。
就连一把青菜的价钱,桥这头与那端便有所差异,而双方各执一词“我的菜叶多”、“不不,我的菜茎饱满”云云。究竟孰是孰非,若要一一追究,一盘凉拌菜还没做,就累得直不起腰来了。与其如此,不如掂掂自己的荷包,能买哪个便买哪个,速速过桥去。
身为江户自治组织最下端的管理人,之所以身负重责大任,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