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练习场却回到轿边,塞了银子给两个轿夫,便一路往铁瓶杂院来了。
“即使如此,习舞师傅一定也会觉得奇怪吧。还是趁早回去得好。”
佐吉仍不让步。平四郎碰地往膝头一拍:
“好,这样吧。小平次,你跑一趟凑屋把事情交代一下。”
小平次着实不知如何是好。“可是大爷,该怎么交代?”
“什么都好,随便编一个。就说小姐平安无事,虽然没去习舞,但就算回家晚了,不知道人此刻在哪里,也不必担心。”
真是乱来。美铃又呵呵笑着说道:“让他们知道我在铁瓶杂院我也不怕,就照实说吧。”
“小姐!”佐吉语带怒意。
“有什么关系嘛。”美铃一个转身,嘟着嘴看着佐吉。与其说是脱略形迹——倒像个小女孩撒起娇来了。
平四郎反而给引出了一些兴趣,也有些欣赏起这位绝美的近视千金了。
先是支开了小平次,河边大路那边正好传来卖甜酒酿的小贩叫卖声。真是天助我也。
“佐吉,甜酒酿。”平四郎心情极佳。“我想喝甜酒酿。小姐也想喝吧?”
美铃大喜,应道想喝。
“可是大爷……”
“你去就是了。天气热的时候还是来杯浓郁的甜酒酿最好。我请杂院里的大伙儿也都喝上一杯。”
平四郎从荷包里掏出钱来塞给佐吉,要他去追小贩。佐吉仰天长叹,还是经不起平四郎的连声催促,只好无奈地出去了。
平四郎竖起耳朵,确认卖甜酒酿的叫卖声中断,说起“是,谢谢光顾!要几份?”来招呼客人后,转向美铃问道:
“好啦小姐,告诉大爷我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美铃透过眼镜看着平四郎。这名美少女光顶着那双近视眼时,只让人觉得娇艳欲滴;一旦隔着这杀风景的圆眼镜对峙,却能感到那双眼睛的慧黠灵动,炯炯有神。真是不可思议啊——平四郎暗自称奇。
“就像我刚才说的,我真的是来会会佐吉的。”美铃以快活的声音回答。“因为爹娘在家里常提起佐吉。”
凑屋夫妇经常以佐吉为话题——这平四郎就不能不问了。
“你是说,在这里的前管理人久兵卫出走、佐吉来顶替之后,常提起这里的事吗?”
“是呀。不过,以前就三不五时会提到了。”美铃望着远方,那神情像在回想些什么。“所以,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佐吉和我是亲戚,而且还曾经跟爹娘一起住在凑屋。”
“哦,是啊。对佐吉来说,小姐的爹总右卫门老爷算是叔公吧。”
“佐吉的娘是我爹的侄女,名字叫做葵。”
“嗯。所以,小姐,你知道葵和佐吉来到凑屋,后来又离开的经过吗?”
美铃微微抿起嘴。不单是笑的时候,连做出这种表情的时候也会出现酒窝,真是赏心悦目。
“详细经过我不知道。”说着她摇摇头。“只知道葵姐姐和我娘处得不好,最后我娘把她赶出去了——”
“哦,这是谁说的?”
“我爹。不过,我不是听他直接说的。有时提到以前的事会讲上几句,把听到的话凑起来,就变成这样了。”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凑屋总右卫门即使只是在自己家里话当年,仍为葵说好话。尽管葵实为跟凑屋的年轻伙计私奔。
——不,不对。
平四郎心里暗自怀疑。
葵真的和伙计私奔了吗?想到这里,平四郎开始觉得要照单全收地接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
若私奔属实——而且听说还偷了钱——即便总右卫门私心再怎么维护葵,在提起往事时还会包庇她的所作所为吗?顶多是承认她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