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开,您可有这方面的借口?”
平四郎笑着摇摇头。“没有,才一晚想不出来。你有吗?”
政五郎双眉之间形成一道浅浅的皱纹,两眼笔直地只望着平四郎,对坐在他身边的弓之助那张小脸,则是连眼角余光都没扫过去,说道:“那个叫久米的,病了吧。”
被政五郎直勾勾地瞧着,平四郎一时之间愣住了,但同时上次阿德忧心忡忡地向他提起的话,瞬间在脑海里苏醒。
——那真的是痱子吗?
——我是说,下面的病啦,花柳病。
“啊,原来,”他不禁出声道,“是这么回事啊。你这么认为?”
政五郎点点头。“是,应该错不了,已经相当严重了。”
弓之助骨碌碌转着眼珠。然而,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似乎明白这语焉不详的对话,谈的是不愿令自己听闻的那类话题,也就乖乖地没有开口。
“你对这方面的病很熟?”
“我是诊断不出来的。是这样子,今天一早派到铁瓶杂院的,是我们家大额头。我让他扮成卖蚬仔的过去。阿德说要煮味噌汤,便买了一盘,还多给了大额头一些零头。大额头说,看得出后面内室有人躺着。”
“是吗,久米已经病倒了啊……”
平四郎相当后悔,阿德之前明明找他商量,他答应要帮忙打听却说过便忘。
“听了大额头的话——先前从大爷这儿听说久米从事哪一行,我有些放心不下,便算准了卤菜铺开始做生意的时候,派了一个年轻的过去。啊,他可不是对医学有什么心得的人,只是在被我们家大头子捡回来之前,在吉原当‘牛’,对那方面的病是不会看走眼的。”
所谓的“牛”,相当于吉原的保镳,负责监视妓女与前来寻欢的客人。当然,唯有可怕的“大哥”才能胜任。
听到这里,弓之助的表情,透露出他已明白现场对话中所说的“病”的意思。平四郎认为他听得懂也是个问题。还太早了。
“那么,你们那个年轻人怎么说?”
“相当糟。”政五郎简洁地回答,摇摇头。“他说,不早点接受妥当的治疗就不妙了。”
所以,阿德的担心果然成真了。
“关于这件事,大爷,听说千驮谷那边,有个作风特异的大夫……”
“住的地方也很偏僻啊。一定是个老头吧?”
“是的,据说是个怪人。住在一个四周没有半户人家的地方——听说是租了以前大农户的房子,让患者住在里面治疗。这也是我们那个年轻人说的。”
“跟养生所没关系?”
“没有。养生所确实是一项德政,但是,那个……多半不会收容久米吧。”
一点也没错。平四郎点点头。弓之助一反常态,像只被带到陌生人家作客的猫似的,不作一声。
“让久米去给那个大夫诊治如何?把事情告诉阿德,请她带久米过去。”
平四郎望着政五郎。“好是好,可是那种大夫开价不低吧?”
阿德没那个钱。
“那种病是会传染的吧?”政五郎说道。他是个成熟稳重的人,依然笔直地只望着平四郎。但既不成熟也不稳重的平四郎,却忍不住望了弓之助一眼。传染是会传染,但你知道是怎么传染的吗?你不知道吧?还是你已经从喜欢寻欢作乐的父亲那里知道了?
弓之助低着头,玩弄着借来的地图的一角。
“身为保护杂院的管理人,不能放着身患传染病的房客不管,这是天经地义的。该是佐吉出面的时候了。由管理人出钱,让他陪着阿德和久米一起到千驮谷,您认为如何?否则,要阿德一个人带久米过去,她心里一定会感到不安吧。”
这真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