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着油汗喊,“惨了!”
“呜嘿!”小平次惊呼一声。“我去找担架吧?”
“找辆拖车比较实在。”
在拖车上一路呻吟回家,细君满口“哎呀呀”,像小鸟般惊叫连连,要小平次去找幸庵大夫。
“哎呀,相公,”细君以鸟啭般悦耳的声音说道,“这次又是为了救谁闪了腰呢?”
整晚唔唔不住地呻吟,一夜无眠,弓之助却迫不及待似地跑来。他的感冒像是好了。
“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孩子顶着他那张光滑精致的脸蛋问道。
“没有。喂,弓之助,你搞不好也是会闪到腰的体质。长大之后,可别随便搭船。晃来晃去,真是要命。”
待细君与小平次忙进忙出结束静下来之后,平四郎将满脸尽是疑问的弓之助喊到枕边。
“好像要交代临终遗言喔。”
“少触我楣头。事情政五郎都告诉你了?”
下了屋形船隔日,平四郎早早便上奉行所去向上司请愿,说要审讯仁平那种难以对付的角色,非他能力所及,希望委派他人。上司当下便答应了。
接着,他到政五郎处,把从凑屋总右卫门那里听来的话和盘托出。
“反正,由我这种奉行所的小角色来审,也扳不倒仁平。要给他颜色看,只能靠你们这些冈引,还有信赖你们的公差……”
政五郎承应了,拍胸脯保证绝不会让案子如仁平所愿,平四郎便安心下来。
“但是大爷,您这么说,是已决定将葵还活着的实情压在心底,不打算公开了?”
“嗯。”平四郎毫不迟疑地点头。“都这么多年了,不必让葵再活过来。死了就死了。”
“这样好吗?”
“嗯。”平四郎点头。“这样就好,我觉得这样就好。我不知道佐吉想要如何,但总不能去问他。总之,这种事早了早好。”
政五郎咧嘴一笑。“也对。”
平四郎问道:“对了,凑屋给了你多少?”
政五郎悄悄竖起手指。平四郎见了,自己也竖起手指。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平四郎说着笑了。“花掉花掉!我也要大把大把花掉!”
该给谁多少钱才能将吹雪弄出牢房,让她的罪顶多是逐出江户——两人商量了一阵,没花多少时间。反正用的不是自己的钱。花掉花掉!
“行情大概是这样吧。”政五郎说道。“大爷,时候差不多了,用点荞麦面如何?”
平四郎在政五郎老婆的店里大啖荞麦面,食量相当惊人,只差一盘就可以追上店里最会吃的大食客——
“姨爹大吃一顿的事情我听说了。”弓之助刻意插嘴。“政五郎爷的太太对姨爹称赞有加。”
“那我可真有面子。对了,你还想继承这个家吗?”
弓之助灿然一笑。“姨爹,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你头脑好,一开始便看出葵被埋在那里;就算不继承我这个小公差,想做什么都成。”
弓之助皱起眉头。“姨爹,葵并没有被埋在那里啊。”
“就埋在那里。”平四郎说道。“既然我们这么想,就是那样。”
我啊,还做了梦,梦到葵成了白骨被埋在地底下哩。那梦可是清晰恐怖得很,所以那是真的。
弓之助的眉头仍皱了半晌,然后,才像春阳融雪般地笑开了。
“我明白了。”他笑道。“继承的事,我会仔细考虑的。”
“对,最好好生考虑考虑。”
“可是……我开始觉得,像佐佐木先生那样,光是靠测量来过日子也蛮好的。”
是啊,平四郎也这么想。量些能量的东西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