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本从可窥见余永录这个人内心的瞳孔失去了光采,回到了像假面具般的面无表情。感到心中的某个点正急速冷却,由美子也一样面无表情。
“你知道会被捕而回到根城,是因为再也逃不掉的关系吧?听说你还能帮助别人逃到国外去。”
余一句话也没说。回望她的眼神,看不出是绝望还是悲哀,但也马上消失,一副已经对她兴趣缺缺地避开视线。由美子没由来地感到愤怒,不知不觉地握紧了双拳。
“你的母亲没有回来吗?”
夹杂著愤怒所吐出来的这句话,反倒宣告了自己的失败。她望向低著头动也不动的那张脸,已确信他不会再跟自己说话的由美子,转身背向余。
好不容易找到话题的头绪,却因为自己无法压抑情绪,而把这个机会白白丧失掉。她暗自责备自己没有一个情报局员的资格,对著门的另一边喊著:“好了。”,由美子便和在走廊上待命的冈本等人交替,离开房间。
和站在电梯旁守卫的部属行注目礼后,由美子一回到401号房,坐在椅子上检查余的私人物品的户田,仍翘著脚、戴著眼镜望向她。原本已挥去失败及自责的念头,但这个老鸟AP,从由美子的表情似乎就能看出些什么。他没有笨到向她询问结果,反而以戴上白手套的手拿出一张纸片,事务性的说:“有一个让人很好奇的东西。”
这是一张胡乱写著十位数数字的便条纸。不用说包包了,连手机及手册之类的东西都没带,从余那里没收来的私人物品,只有钱包、香烟及打火机、皮带、鞋子。钱包里有四万多的现金,以及以各种名义申办的信用卡,而这张可疑的纸片被折得小小的,塞在钱包的角落里。看到以03开头的数字,以常识来推理就知道是市内的电话,户田的声音立刻抢先在由美子耳边响起:“已经询问过了。”
“这是社会保险中央医院外科病房的专线。你看看这个。”
将影印了新大久保站附近住宅地图的纸张摊开在桌子上,户田指著和车站交叉的大久保通。“这是杉野逮到余的地方。他家住这,医院在这。不管余要去医院或是回家,他却故意往相反方向走。所以我又询问一次杉野,要他详细说明捕捉当时的状况。结果他说余就站在这个花店前面。因为他很狼狈地站在花店前面,所以才会格外吸引他的注意。”
将记有医院电话号码的便条纸带在身上,站在花店前面,这实在太令人容易理解。
“暂时停止逃亡生活,要去探谁的病吗……?”户田对著自然下出这种推测的由美子耸耸肩。
“嗯,虽然很假,但想一想还是有可能吧。我会先请总部调出住院病人的名单。”
此时不时窥探由美子表情的户田,说了一句不算是牢骚的话:“其实问本人最简单了……”。就算要调出医院的通话纪录很容易,但调查几十个、也许几百个患者的资料,并调查他们与余的关联性之作业,可以说是像海底捞针一样困难。在他自然地叹了口气的同时,由美子也坦白地说出了她的感想:“那真是希望渺小。”
“他已经有受死的觉悟了。就算请再多专业的听取官来,也只是浪费时间。我看只好用药物了。”
既然市谷想尽快得到驳倒赤坂的情报,提供有可能危及生命的招供型药物,应该不会迟疑吧。“药物啊……”在看到皱著眉的户田那一瞬间,感到一股沉重疲劳感袭击而来的由美子,就像是被牵引般的跌坐在床上。
虽然她的理性在呐喊著,在部属面前要振奋一点,但还是不管用。我到底在干嘛……这种念头像是压迫过来般地渲染开来,将心中分隔为两半的篱笆渐渐地溶解。那是将工作中的自己,以及身为妻子、母亲、一个女人的自己分隔开来的篱笆。也许是因为职业使然,应该比一般人更坚固的篱笆开了个洞,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