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鲍勃
<er h3">01
梦中的火灾,一定不会热的。
被老板摇醒时,他刚好梦到这个。躺在被火焰环绕的布毯中的他,被一名冒昧少女敲醒。连脸颊也被捏了。脸上还残留著疼痛感。
手肘突出在吧台上,用手背擦了一下可能流出来的口水。眯眼瞪视柜台中的老板。
“在这地方睡觉的话,会造成其他客人的困扰的。”
酒吧老板森尾的下髭染上几许星白,在其下被遮住的嘴巴隐隐约约地蠕动,最近因为缺了前齿,觉得不好意思就不大开口了。应该才五十岁半的年纪,那样子看起来却是老态龙钟。
回头看看背后,一个客人也没有。三天连假的第一天会来喝酒的人很少。大概一个人一直站吧台太无聊了吧。
“我起来的时候,是你捏了我的脸颊吗?”
“我才不会对客人做那样的事情。”
跟回答不一样的是,从他吐吐舌头,马上背向我的样子马上就知道他的意图了。虽然是已经过人生诸多转折的老男人了,却还是不大成熟。即使如此,每天站在吧台的他,在工作上还是比我强。
转眼就快四十岁的我,人不成熟,也没有固定的工作。从前打著写实小说作家的名号,也曾经出过一些书。最近没有署名的新闻报导越来越多,要用自由作家的来称呼也挺适合。不对,这样叫也很奇怪。我已经三个月没有工作了。要说勉强可用的头衔,只有酒鬼了。更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怎么喝酒也喝不够的醉鬼。
“老板,拜托给我一杯起床酒。”
“猪君,还想喝阿?你来我这的时候就喝醉了。你究竟是从几点开始喝的阿?”
看看手表。回溯到清晨两点的时候。大概趴在吧台睡了三十分钟左右吧。虽是断断续续地喝,可是从开始到现在大概也过了十二个钟头了。
“眼睑的重量跟酒量可是成正比的喔。专家的话,一看可就心里有数了。”
“专家的话,就该知道酒量跟时间不成正比。还有,肿了一半的眼睑,跟你刚刚睡醒多少也是有关系的。要我看,我跟你也没什么深入交情。”
跟醉得一塌糊涂的蠢蛋振振有词地说理。果然是不成熟。话说回来,他居然长得一张冠冕堂皇的脸。跟我中学时的校长很像。这是说如果没有绑那个掺杂白发的小马尾的话。缺露的前齿,也让他短了不少神气。还是会一样喋喋不休啊,如果会觉得丢脸的话,早就去矫正了吧。
“欸,没有让醉鬼喝的酒吗?”
“要喝什么,跟刚刚的一样吗?”
森尾藏在髭下的嘴巴弯成ヘ字型。应该不会不卖酒给病人。就说是变成一个大醉鬼好了,也没让老板好担忧的余地。
“不要,给我兰姆酒,要J·Paris的。”
“什么啊,还不是跟刚刚的一样。”
老板背向我。他从架子上拿下酒瓶,注入短脚的玻璃杯中。每次他的背部刚好形成一个死角,什么都看不到。他把瓶子归回架上转向我。
森尾将精神集中在手臂上,流畅地将酒杯放在吧台上。叮的发出一声让心情奇妙地舒畅声响。浓厚的液体缓缓地荡起波浪。
不论酒杯中物是什么,我喜欢这个仪式。
将酒杯运送至口,轻巧地将舌头浸于酒精之中。我感到醉鬼与众不同的举止引来注视的眼神。
“这,虽然跟我睡著之前喝的兰姆酒一样,但是都不是J·Paris。”
我边递出酒杯边说著。
酒吧老板好像心脏猛然一跳,睁圆了眼,气息一紧。
我将脸上洋溢的笑容送给狼狈不堪的酒吧老板。
无言地接过酒杯,在新的短脚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