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彼岸
嘟嘟喃喃,搔着下巴对着我。
“专程来到这里嘛。不妨说给你听一听吧。桑原太太的事你听过吗?”
我默默地摇头。
“一点传言都没听过吗?她可是警察界有名的恶妻。”
“我对刑警的私生活没有兴趣。”
“听一听嘛。桑原需要这些小钱的理由,大概是因为太太的缘故。丈夫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刑警,却坚持要女儿上一流的私立学校。入学前后都花了一大笔钱。泡沫经济时期却买了超高价的公寓,这又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也不管是否欠了一屁股贷款,这位太太简直是豁出去了。这么奢侈的话,应该去当黑道夫人吧。怎么样,提起兴趣了没?”
“没有。”
摇摇头,我再次感受到,黑道的事要问警察,警察的事要问黑道,这是最直接的吧。比起我来,这伙人不但互相认识,而且更有一层不为人知的亲密关系。
“没有兴趣我也没办法。我能做到的只是调查这家伙的家庭变化等等事情而已。”
我向这位大哥欠个身,站起来。
走到门口,又从背后被叫住。
“喂,老碇。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说起来,桑原还算个好警察。知道如何去使用他的权力。维持街上的秩序,并不是靠升级考试及格的警察总监,也不是靠那些窝在派出所唯唯诺诺的小警察,而是那样的家伙。总归一句话,只要时常在他口袋里塞点小钱,一直到退休为止,都会把街道上的事情处理得有条有理。”
“你到底想说什么?”
“知道什么消息的话,可以来告诉我。当然,会给你好处。”
“你知道了会怎么做?”
“有利用价值的话,就加以利用。”
“没有的话呢。”
黑道大哥没有回答。
粗屑。
质地粗糙的头发,好像是要明显地描出发际轮廓般地竖立着。虽应是不太可能秃头的毛发,但倒是夹杂着一些白发。身高160公分左右。肩膀宽阔,虎背熊腰。下半身则是长的恰到好处的腿。手背和脖子晒得极黑,这是刑警的共同特征。喉结处长着稀落的短须。或许差我不到5岁,看起来却像是足足大我10岁。
哈,这是我个人私心的看法也说不定。今年夏天我也多了一岁,重新认识到我又度过无所事事的一年,却还是找不到和自己年龄相应的老去方式及生活方式。那些我没确实活过的40年及其他岁月,就在某个遥远之处一滴滴地流逝;那里还有另一个我,对那些不知道也无所谓的事一概不知,抱持温馨的家庭、爱、正义和真诚的信念而活。但却还是学不会,即使现在,偶尔也还会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
秋天的街道。
至少还令人感到清爽真可说是得救了。如果是盛夏或严冬,调查贪渎刑警的行踪或家庭状况等,大概半天就受不了。
佛祖桑原默默地辛勤“工作”。
太阳还高高挂着,已经绕了两处新宿帮派的据点。第一家他憋着呵欠走出来,第二家则是边摸着上衣内袋的地方,一副满足地走出来。
黄昏时进入一家专营赌扑克的酒吧,待了一个半小时左右,假埋伏监视之名快乐地大赢一场。
然后到风化区绕了几圈,途中遇到地下证券商和情趣用品的商人又勾肩搭背了一会儿。夜晚,和浓妆的外国女郎及拉皮条的男子打招呼。
总之,当黑道老大用电脑赚钱,诈欺师引诱漂亮女孩,以情欲之床去诈骗钱财的时候,桑原还是一如往常,一步一步用脚来收集他的小钱。这就是佐贯所说的“维持街道秩序”者的英姿。但是,这位高级黑道大哥的见解也不是完全错误。街道秩序的,充其量也不过是这种程度的东西。
桑原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