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中的袋鼠
。一旦被问到:‘喜欢吗?’,内心那份很想用铁槌敲碎它的情绪,大概就会表现在言词上了。”
门野太太习惯性用一只拇指按压另一只拇指,并且不断互相交替地重复这一动作,同时再三说明必须写信及自己不亲自写信的理由。
“我实在不太会说交际应酬的话,甚至暗地里被中伤成一个冷淡无情的媳妇呢!”
“亲戚一多,总是很伤脑筋!”
“真的是这样!我先生的父母为人相当不错,所以我才放心和他结婚。”
门野太太的话追溯至往昔,停留在那里,也迸出不少痛苦的回忆。
四点半送头痛发作的门野太太至水道桥车站,顺便试着打电话回家。结果听到电话答录机中自己的声音。
“喂,亚子!是我啦!在家的话,就接电话!”
亚子似乎不在家。放心又感到有些失望。或许已经恢复过来,又或许只是暂时出去一下。再试着打亚子的手机,结果是语音信箱,于是未留只字片语便直接挂断。
返回公司途中,买了肉包准备送给有点感冒的新户。回到办公室,新户的座位上空无一人。
“新户先生已经早回家了。他听了高盛先生的劝告,吃完药之后,困得受不了,说这样根本无法工作。”
我将那袋肉包交给荒木小姐。
“这是给你的礼物!”
“人家正在减肥呢!”
她略带埋怨地看了我一眼,开始吃起来。我替自己泡了一杯咖啡,顺便也倒了一杯茶给荒木小姐。
“谢谢!实在很难开口,新户先生明天早上之前必须完成的工作,还有几件尚未完成哦!”
“啊?”
新鲜度是信的命根子。任何佳作倘若失去时效,意义将减半。必须严格遵守截稿期限,这是本公司比“诚实”更须优先遵守的准则。
我的桌面上,留有新户所写的便笺:“烧得更厉害了,头昏脑胀得要命,拜讬你了!”,下面堆着一叠代笔所需的资料。
“说了一大堆,总之新户先生就是想逃避纸上作业的写信工作。”
将最后一口肉包塞进口中,荒木小姐鼓着腮帮子说。
“发烧了,没办法!”
荒木小姐耸耸肩说:“谁晓得!”
因为担心亚子,原本想早点回家,可是当写完向配偶自杀的友人哀悼的信、向堂兄催讨一年前所借的二十万圆的信、斩钉截铁拒绝却不带怨恨地告诉纠缠不清强迫交往的对象,今后谢绝一切联络的信、写给甚至连性别都不公开的孤僻诗人的支持信、离家出走后初次告知双亲近况的信,已经超过七点了。打电话到家中及亚子的手机,皆无人应答。搞不好已经喝得烂醉,睡着了。多赚了些饭钱才回家,一到家满屋子都是亚子散落一地的寝具、杂志及餐具,却不见她的人影。
收拾完后,房内一片寂静,彷佛传染了亚子的孤寂:心情变得十分沉重。再度拨打亚子的手机,终于接通了。
“啊,是阿启啊!”
背后异常热闹。流行爵士音乐的尖锐声音和女性的笑声。
“现在,我正和朋友一起参加酒会派对呢!”
“太好了!你还有这样的朋友啊!”
或许我的声音听来有些讽刺。
“亚子可是超人气的哦!”
亚子咯咯地笑。大概是酒精正在作祟吧!这样看来,今晚不用担心了。然而,欢乐过度的反作用,很可能会在周末左右出现。
本周不仅星期六须上班,而且受社长之讬,连星期日也有事要办。早知道拒绝就好了,算了!只是送一封信而已,马上就可以结束。接下来就别再有任何安排,形影不离地陪伴亚子吧!
打开电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