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细道阴阳
让这命案从此成为无头案。这也是变相地保护凶手。他佛家有这心,我们却正相反:再恶的人,也有他生存的权利。即使他犯了不可活命的罪恶,也自有公、检、法机关依法律程序进行侦察、起诉和审判,决不可以用这种私刑的方式解决掉一个生命,你说对不?”
路晓驿跟在龙飞的后面,师生二人一边分析着案子,一边观察着角楼的地势,绕着那朝音寺转了一圈。早有小和尚见了,通报给那老方丈。
老方丈正在领着一寺的僧众打坐参禅,听了小和尚的报告,依旧敲着他的木鱼,诵着他的佛经,没有动地方。龙飞与路晓驿走进大殿,见那老方丈如此举动,就站在众僧身后,听着老和尚领着头,将那《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气诵读了几十遍。直念得路晓驿也学会了,在众和尚身后盘腿坐下,闭上眼睛,一起诵读起来。老方丈一个劲儿地微睁二目,观察他二人的动静。见路晓驿这般地,知道路晓驿意欲用此举表明:他们对他这位出家人还是很尊重的,所以并不打断他诵经。可是今天如果不与他们交谈一番,让他们得到他们想知道的东西,他们是宁可等到半夜也是会等的。
打坐参禅本来就是和尚们每日的功课,一直诵经到傍晚。在天上憋闷了一整天的雨终于淅淅沥沥地下起来。角楼上响起了用晚斋的钟声,在淅沥的雨点间,穿过空旷的庭院和前殿,传到了众僧诵经的大雄宝殿里。
在大殿里站了两个多小时的龙飞双腿发酸,虽然有时也来回走动走动,但毕竟是上了七十岁的人,不比年轻人。见状,路晓驿有些怒了,想冲上去揪那老方丈过来听龙飞问话。龙飞用眼神制止了他。
与老方丈的谈话开始已经是众僧们用了晚斋。龙飞被小和尚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后面的方丈室里。老方丈见了龙飞,依旧坐在他的蒲团上,也不上前迎接:“二位施主,你们是为那林莎莎出走的事来的吧?”
龙飞坐在了老方丈对面的蒲团上:“老师父,我是来讨教禅家道理的。讨教‘吾佛以慈悲为怀’的真意。佛家认为什么是‘慈悲’。”
“每一个生命都以死亡落幕。死者已矣,生者还要生下去,自等着他自己落幕的那一刻。如此看来,为何不让那向善者活得自在一些。这就是我佛所主的‘慈悲为怀’。”
“在佛家,‘扫地怕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说的就是不杀生。那么谋夺人性命是最大的杀生。总是你这大殿里若干佛祖、菩萨痛恶的事吧?”
“我佛有杀生之戒,是对我佛家出家弟子而言,并不完全为俗家向善的人所戒。”老方丈振振有辞。
“如此说来,你佛祖的经文自会有两样了?”
“此话怎讲?”
“老方丈既能将向善之人分成出家与在俗两类,那么劝人向善的经文也必然有两种,方可以把两种善分别教给两类人,不是吗?”
老方丈并不是要与龙飞在佛理与道义上与龙飞争个你高我低,但还是想说服放弃追查真凶:“那欧阳小姐本是个罪孽不浅的人,死得罪有应得。施主为何非要让个向善的人为这么个人的死再赔上性命呢?如果是在那向善的人动手夺她性命之前被老纳知晓,我一定劝她不要妄动杀念。或许可以选用其他的方式解决问题。可这已是不可能的了。欧阳小姐已经死了,很多人在这以后得以从往日及日后的灾难里解脱,这难道不可以说是向善之举吗?”
“欧阳小姐能有多恶啊?”路晓驿抢上前去发问。
“使人丧纲常,灭人伦。使夫妻不睦,父子不容,这还不够恶?”
路晓驿在侦察中了解了一些欧阳与那有妇之夫朱石之间的情结,可是老方丈深居高山深寺,何以知晓这么多人间之事?况且什么“丧纲常”、“灭人伦”,这些话让他根本摸不着头脑。
但路晓驿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