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细道阴阳
个悟性颇高的人,在后面龙飞与老方丈继续谈禅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在这个案子里,能说得上父子、纲常、人伦的,只有朱砂与朱石二人。他急急地问:“莫非是欧阳与那朱老先生还有……”
老方丈闭起双眼,沉痛地点了点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龙飞适时地也开始试着开导老方丈:“我们不否认,欧阳小姐是个大奸大恶之人,但是无论在哪朝哪代,法律也不容许用这种‘替天行道’的方式来解决她的性命。佛家讲‘业’满自盈,基督讲‘让天罚他吧’;我们中国的老百姓讲‘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怎么在老师父这里,这杀生就不应当遭报呢?欧阳小姐有她的恶处,也不外乎是为贪图朱家的钱财。试想如今这世界,有几个不为钱所动?虽然欧阳小姐的作法过于不顾及正常的规则,但罪不致死;既使她罪当其诛,也自有法律。否则这世界岂不乱了套。没有了法律做保障,这人世间会充满杀戮,还会有谁安全,包括你们这些超然物外的和尚。如果有歹人看上了你佛家标着‘广种福田’的布施箱子,要偷、要抢,要为此杀人,难道这是佛所愿意看到的?所以世间的法律规则还是必需讲的。否则,那朱老先生家里的万贯家财和祖传的秘籍被人谋夺了,也不需要人保护了?”
听龙飞说,老方丈沉吟了半晌,不再坚持自己的不合作态度:“此番来找老衲,是为那林莎莎小姐吧?她是我这山寺的客人,她的母亲把她交到我的手上,我自然要为她负责。你们破案的事与我无关,但我可以保证一点――林莎莎虽说有幻听症,在我这里休养的这段时间,寺里并没有异样的情况,况且依老纳的观察,她的病已经基本康复。所以我相信,凶杀案与她的幻听没有太大的关系。如果她真的在这个杀孽有关,也是与她内在的心智有关,与病痛无关。”
见老方丈开始拿出合作的态度,便抓紧时间追问:“那林莎莎小姐平日起居的习惯是怎样的?”
老方丈一边捉起前面小几上的砂壶,为龙飞斟茶,一边也不看龙飞:“莎莎小姐平日里不喜热闹,常在那角楼上一呆就是一天,或者到这禅堂里来与众僧一道颂颂经。吃的也一般都是我寺里弟子们的茶食。她母亲与那镇上的金镇长有素交。平日里镇上来了要紧的人物,镇上要招待,金镇长也常来下帖来请这林小姐一同参加宴请。她总是说,那金镇长是把她当花瓶、摆设,通常是不去的。只是那朱家则不一样,每次朱家的当家女主人周天筠或朱娇娇姑嫂来这里来进香,林莎莎都殷勤地请到她的角楼上,弄些小茶点待承,说说话,所以那朱家来请,她倒是每请必到。老纳并不隐瞒:林莎莎的离开是老纳的主意,那不过是老纳不想再看到这小镇上再生杀戮。”
龙飞对这老和尚不禁心生敬畏:远居深山古刹,他却能洞查小镇上已经发生的凶案脉络,而且还能预期将来要发生在林莎莎身上的不测,真是让人觉得,他这一个刑侦专家都做不到这一点。老方丈在山寺修行的时间久了,参悟透了人间种种势态,自然是参透了人性的本质和世态的本质。继而龙飞又对佛学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敬畏。
经老方丈一说,龙飞和路晓驿心里弄明白了一层关系:林莎莎赴茶宴与那朱家两位男主人关系不大,是冲着朱家三位女主人去的。这里路晓驿突然觉得:在案发后的这段时间里,他几乎把自己开始推定的“妒杀”情节扔进了回收站,从此不再理会朱家女主人们。联想到凶案发生当夜周天筠皂角树下“闹鬼”、次日的林莎莎匆忙“逃离”和湖上朱娇娇欢快的“渔歌”,都与这凶案不无关联,自己没有把这些情节联系到一起,形成一个逻辑链条――那死者与朱家老少二位男主人有着特殊关系,致使朱家三位女主人与她产生介蒂。周天筠和董宛君自然与她是情敌;那朱娇娇站在奶奶和姑姑的立场,自然也非常恨那欧阳;这林莎莎与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