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击的惊讶尚未过去。这间平静的起居室,房间里的深色橡木柱子和战争版画,壁炉架上摆着的印度波罗奈铜器,看起来和莱斯莉的过去一样不真实。他用手捂住眼,不知要怎么样世界才能恢复正常。哈维爵士慈父般地看着他。
“我们说好了——明天晚上?”
“好吧。算是吧。”
“明天上午,”哈维爵士意味深长地说,“我会对你作最后的指导。我希望你能向我保证,不会对我们机敏的朋友透露半个字。”
“如果她真有罪呢?”迪克突然把手从眼睛上放下来,大声喊道,“万一她真有罪,你这个把戏证明了这一点,又怎么样?”
“老实说,我不在乎。”
“警察不能逮捕她。我先警告你,哪怕作伪证,我也要保护她。”
哈维爵士挑起一边眉毛:“你宁可看着她继续愉快的毒杀旅程?”
“我不在乎她做过什么!”
“这样吧,”病理学家说,“等试验结束后,我们再来看你怎么想。相信我,明天晚上这个时候,你的感觉也许会完全不同。也许你会发现,自己的迷恋并不如想象的那么深。你能保证不把消息透露给我们的朋友,不破坏整个计划吗?”
“是的,我保证。同时……”
“与此同时,”米德尔沃斯医生插嘴说,“你得回家去,睡会儿觉。”他转过身,对哈维爵士说,“你也得去躺下休息。你说你有鲁米那镇静剂,对吧。如果后背痛,你就吃上四分之一。我明天早上来给你换药。现在,你能坐下来吗?”
哈维爵士这次很听话,小心翼翼地坐到安乐椅上。他看起来有点筋疲力尽,用晨袍袖子擦着额头。
“我才不睡,”他抱怨道,“不管吃什么药,我才不去睡。终于能发现真相……发现她到底怎么毒死丈夫和情人,选中这些可怜的受害者!”
迪克·马克汉姆沉重地站起来,正走向门口,闻言转过身来。
“选中这些可怜的受害者?”他重复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好伙计啊!你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选作受害人?”
“确实不明白。”
“请记住,”哈维爵士说,“每个受害人都和她处在热恋中,至少是单方面迷恋着她……盲目、毫不怀疑、毫无理性地迷恋着她。我承认,这部分是我的推理。不过,你真认为受害人的选择完全随机只是一种巧合?不是,受害人必须处于同样的心理状态。”
“为什么?”
“这样一来,受害人才会对她言听计从。”
“等一下!”米德尔沃斯医生困扰地抗议道。他本已拿起帽子和医药箱,正打算跟迪克一起出门去。闻言,他也转过身来。
“哈维爵士,我们理智点看待问题。”他说,“你该不会认为那姑娘会说,‘听着,这有个注射器,装满了氢氰酸。你能听我的话,回家去,把氢氰酸注射进胳膊吗?’”
“当然不可能这么直接。”
“那她该怎么说?”
“这点我们正打算搞明白。不过,如果我们能弄明白密室的机关,我敢说就能找到相关线索。总之,这诡计只能用在被迷晕的人身上,对其他人起不了丝毫作用。”
“也就是说,对你我起不了作用?”
“没错,”爵士干巴巴地缓慢说道,“晚安,先生们。非常感谢!”
走出房间时,两人看到爵士面带微笑,一副计划奏效的满意神情。
西边田野远远传来了教堂钟声,已经夜里十一点了。迪克和医生离开爵士的小屋时,钟声正好划破乡村宁静的夜空,震得两人愣了一下。米德尔沃斯打着手电,走到路边的汽车旁。
“上来,”他说,“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