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紫虹
虽然目前社会上兴起一股复古风,但是江户时代的风俗,毕竟距离现实太远。加上天气酷热难当,整个展览大厅里的观众稀稀落落,只有一些文质彬彬的绅士打扮的中年学者和青年学生,还在悠闲地转来转去,毫无兴趣地消磨时光,好像是在避蜃一般。
但金田一耕助这次参观没有白来。他站在滇员画栏前,欣赏着一幅幅照片,剧照中有演员头像,全身像,也有舞台场面。看着看着,他盯着一幅舞台剧照停住了,这幅照片,正是他要找寻的歌舞伎《活捉鲤鱼精》的场面。
画面与16年前金田一耕助观看过的剧中人稍有不同,征服鲤鱼精的不是侍童,而是一位手艺人。即使这样,因为他被报纸上的消息所吸引,并对这件事坐立不安,所以,他站在剧照前,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似乎是又重现了16年前那场《活捉鲤鱼精》的场面。他边看边想,如痴如呆,忘记了身在展厅里。
“请问,您是金田一先生吗?”金田一耕助正在沉思中时,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吃惊地扭过头来。
“啊,我是金田一耕助,你是?……”金田一耕助一眼就看出来人是位演员。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西服,领带系到胸前,略施淡妆的脸上戴一副眼镜。金田一耕助虽然也是穿的西服,但藏青色的花纹布领边,已经洗得发白了,西服裤子皱巴巴的,同对方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
“对不起!看来你是认不出我了。我是紫虹呀!”
“啊,原来是紫虹先生!……”金田一耕助不由地瞪圆双眼,凝视着跟前这位年轻人。16年前,金田一耕助虽然经常去鹤之助的化妆室里玩,可当吋的紫虹,还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哎呀!几年不见,你已经长大成人了!”
“是啊,可是,有人还把我当成孩子呢。”紫虹用粉红色的手帕,捂着嘴唇做出个嗔怪的姿势。他虽然是个男人,却表现出一种女人的风韵,与眼前展览的风俗画无法相比。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虽然经常见到你在舞台上的化妆表演,还真是没有见到过你卸妆后的模样呢。今天见到你的容貌,觉得你很像你的父亲雷车。”
“那我就太髙兴了,希望先生你今后一定要多多光临‘稻妻座’,给予指教,”
“哪里!哪里!我本来是不喜欢到舞台上去的,只是你哥哥经常相邀,在他的盛情之下,如果不去的话,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可您现在为什么一直不去了?我以为是我们家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您,您与我家断绝了来往了呢!”
“哪里、哪里!自从发生了你哥哥那件事情以后,我到‘稻妻座’去,总觉得有些发怵。”
紫虹向周围环视了一下,说:“那么,你今天有时间吗?我一直很想念您,总想找您聊聊,再加上……”
说着,他把目光移到剧照《活捉鲤鱼精》上,接着说:“下月就到了我哥哥失踪的忌日,今天,能在这儿见到您,似乎是上帝的安排……说这些话,也许会被您耻笑,不过……”
他的嘴角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但是,镜片后面那一双充满疑虑的眼睛,却直直地盯着金田一耕助,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难言之苦。不过,金田一耕助早就心领神会了。
“啊,好吧!正好我现在没什么事,一直不见了,我也正想同你聊聊呢!”
“这可太好了,金田一先生,请!”
当他们的对话结束,才发现周围已经站了好多观众,虽然没有拢上来,但从人们那好奇的目光里,似乎都从他俩的对话中,听出了什么似的。
出了百货商店,紫虹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浜河岸上的一家饭馆,下车后径直进了二楼的雅座间。照在隅田河水上的金灿灿阳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