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锡白家
徐士清大惊道:“照这么说,凶手就是那个觉乘了?”
“不,应该不是他。”白志远却道。
这下徐士清听不明白了。
“请白先生指教。”
“可以肯定的是,那人用的是觉乘的刀,连手法也如出一辙,但力度却差之千里。觉乘的那一刀干净利落,一刀下去,力度超过两百斤,但杀害文镖师的那一刀,我测了一下,估计力度不会超过七八十斤,所以凶手应不是他。此人的武功应远弱于觉乘,但此人既能拿到觉乘的刀,又会觉乘的功夫,应是他的身边人,或许是他的弟子。”
白志远的一席话让徐士清茅塞顿开。
“如此,只要先找到那觉乘,不就等于找到了凶手?”但忽然又想到,“可这觉乘当年杀了人后,有没有被抓到官府法办?”
“自然是没有。事情败露后,他便逃走了。实际上,我怀疑是老道姑自己放的人。觉乘是她的大弟子,她对他向来偏爱,怎忍心杀他?”
“此事也没报官吗?”
“玄净真人平生最讨厌跟官府打交道。当年,我正是向她保证不报官,她才请我上岛的。自然,我也是有条件的。那时我在搜集《痕迹谱》,少林武当丐帮那些大门派我都有了,小门小派,各门各户,也都搜集了七七八八,唯独缺那蓬莱派。只因他们蓬莱派的人,长期寄居在蓬莱岛上,平时较少出来走动,也很少与江湖人士发生纠葛,所以,我连一宗记录都没搜集到。正好那时老道姑找上门来,她同意我搜集刀剑痕迹,我便答应对此案保持缄默。为此我还特意借口母亲生病,告了三个月假。”
“原来如此。”徐士清点头道,转念又想到觉乘,便问:“请问白先生,这觉乘大约多大年纪。”
“恐怕也有三十多了。”
徐士清心想,人海茫茫,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他。这时,却听白志远在问:“庄主。我上次听说,那两个道士曾去文家讨要一个黑木碗,可有此事?”
徐士清听他提到黑木碗,颇有些意外,再一想,这白志远曾经在蓬莱岛上住过三个月,其间一定跟玄净真人及蓬莱派的人多有接触,也许,他听说过这黑木碗的事,于是便试探性地问道:“白先生,你是否知道这黑木碗的玄机?”
“我正要跟庄主说这木碗的事。”白志远答得很坦然。
徐士清心中一喜,忙道:“白先生请说。”
“这木碗,本名五真碗,因其上面刻有五套绝上武功秘笈才得名,乃玄净真人所留。当年,大弟子觉乘出了那样的事,她很是难过,于是就萌生了退隐之念。因我在蓬莱岛住了多日,跟她颇谈得来,她便引我为知己。当时,她准备将三套内功心法。两套剑法均写下来,传给最小的弟子青木——因此人忠厚老实,且武功又在其他几个弟子之上,所以她决意传掌门之位给青木。但她又怕留下的武功秘笈抄本会被其他弟子抢走,于是就跟我商量。那时,我知道有种木头不仅质地坚硬,容易保存,且容易刻字,就给她出主意,不如将武功秘笈用微雕的形式刻于木碗之上——实不相瞒,那武功秘笈,就是我替老道姑刻在碗上的。”
徐士清生平好武,听说蓬莱派的武林秘笈全刻在那黑碗上,当下便心旌摇荡起来,恨不得立刻赶回家将黑碗拿出来研究一番。这时,他又听那白志远说:“我说的是真正的五真碗,我不知道庄主那里的是真是假。”
徐士清心中一凉,忙道:“敢问白先生,如何辨别真伪?”
“其实很简单。”白志远起身进屋,翻出一个带柄的小玩意儿来,“这是我朋友送我的西洋放大镜,你只须将碗底放在灯下,用此镜一照,便会看见一个清晰的指印。那是玄净真人的指印,我制作此碗时,特地拓上去的,庄主且回去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