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怕。可一边害怕,一边还要虚张声势:“可不关我的事啊。”我们从外梯爬上楼顶,那家伙一开口就是这句。
“叫你出来是有证据的。”我告诉他你裙子里装着那张纸条。点火前,在我把你衬衫的扣子重新扣好时,我注意到从你口袋里露出一角的那张纸条。
“我只是把他们俩关起来而已。”
康孝想到了最能让一树身败名裂的方法。那就是让他袭击你。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这个计划几乎不可能实现,可一树那家伙竟然亲口对你说“你再来捣乱,我就不客气了”,有好几个同级生都听见了。要是大家知道你们俩单独被关了一个晚上,那么不论事实如何,都会让人往那方面想吧。
康孝确信一树会对你出手。在他善于观察的眼里,一树在和你同班后就一直注意着你。他甚至说,为了让你出面阻止,也许一树是故意装作被他激怒了。
“要是他以为所有女人都像自己的妈一样那么容易被人上,那就大错特错了。”
此时的康孝,尽管已经得知一树的死讯,而且自己也有责任,却仍高高在上地轻蔑地笑着这么说道。
“闭嘴,你这杀人凶手。我有你点火的证据。”
我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烟蒂,那是康孝抽的牌子。康孝铁青着脸沉默不语。你大概猜得到吧,就是扔在仓库后窗下的烟蒂。把你抱出仓库后,我先把你放在远离仓库的地方,然后回去拾起了它们。
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呢?一开始看到烟蒂时,我就想会不会是康孝抽剩的。那木箱估计也是他放的。那时还无所谓,不过现在,既然我知道打死一树的人是你,就不能置之不理了。
康孝究竟是什么时候在那抽烟的?烟蒂一共有两个,可想而知在那儿待的时间不短。万一他知道是你打的一树……
叫康孝出来,就是为了确认这一点。
“你是什么时候抽的?”
“等他们俩的时候。我躲在仓库后面,确定他们俩都进去了,就闩上门回家了。”
“你敢说你彻底熄了烟头吗?”
听我这么说,康孝两手紧紧抱住头,指尖剧烈地颤抖着。大概那时的他,就像看见猎物掉进陷阱般,开心地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早就把烟头上的火星忘得一干二净了吧。他不知道仓库的火是何时起的。我给警察的证词是:七点左右我到那儿时火已经烧起来了,所以要说起火原因是康孝未熄灭的烟蒂,时间上来说也是成立的。
“你不仅仅是把他俩关了起来,火灾也是你造成的。”
我对着颤抖着的康孝,居高临下地、毫不留情地骂道:“你就是个纵火杀人犯。就算是未成年,也会受到相当严厉的惩罚。在活着的日子里,你就为你犯下的错赎罪吧。”
说完这番话,我留下康孝一人在屋顶,自己前往你所在的医院。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是我保护了你哟——我本打算这么向你报告的。
你失去了记忆。康孝从屋顶上跳下——我是先听说哪个呢?
杀死康孝的人是我。
明明只要确认他抽烟的时间就可以了,我却故意将他逼上绝路。
读了你的信后,我才知道康孝给一树的纸条上写的内容。虽然康孝在我面前虚张声势地说了那些话,但其实他是跟自己打了个赌吧。要是把你们俩关一晚上却什么都没发生的话,他就打算向一树道歉。
也许会伤害到你,可我希望你尽可能不要蔑视记忆中的一树。我和你的第一次结合,距离那起事件仅仅过了三年。明明打算好好珍惜你的,可当你抚着我手上的伤痕,喃喃道“对不起”的时候,我还是无法自制地抱住了你。单凭拥抱已经无法让我平息。那时我的心情,应该和突然将你从肩上抱下来的一树,没什么区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