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万里子:
你会收到这封信吗?
电话线路总算是恢复了,可你是不是已经注销了号码?无论打电话还是发短信,都无法联系到你。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张画着色彩斑斓的鸟儿的邮票上了。
既然你已想起了所有的事,那么我写给你的那封信就不该是最后一封了。那封信里,除了你看穿的谎言外,其实还有别的谎言。我必须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在这封信里,我只写真话。
你说我没有罪,但其实,我的罪比你更深。
那天,看见材料堆积场的仓库边停着你的自行车,我没有往入口去,而是绕到了仓库背后。作为一个局外人,我有些犹豫,觉得不该光明正大地从正面走进去。
我蹑手蹑脚地绕到后面,看见仓库的窗户开着。我站在窗下,无意中往脚边一瞥,那是一个木箱,旁边还扔着两根抽剩的烟蒂。难道除了我,还有别人到过这里?我一边想,一边竖起耳朵听窗户里的动静。没听见任何像是对话的声音,也没有什么像是一树在动粗的声音。没人吗?还是已经回去了?可外面还停着你的自行车。
我站在木箱上往仓库里望。光线昏暗,看不太清,但确实有谁倒在那里。是一树。他睁着眼睛,脸歪向一边俯身倒着,血从头上流下来。我急忙跑到仓库入口,把门闩卸下,进到仓库里,看见你也倒在地上。
你弓着背,呈蹲坐状,脸颊红肿,衬衫扣子也解开到胸口下方,不过还有呼吸。我进到里面去确认一树的情况。他已经断气了。在一树身边有一块木料。我捡起一看,上面沾了血迹。
是康孝干的吗?
把你和一树叫到仓库,袭击了你们后闩上门闩逃走了。就在我想象着这样的景象时,你睁开了眼睛。也许你只回忆起了看到我的画面,其实当时你还张口对我说:
“纯一君,救救我。”
这话听来像是你受了袭击。但那时的我已经确信,是你打死了一树。估计一树曾想对你施暴。这么推测的话,那么把你和一树关在一起的无疑是康孝。
要是我没说过“这封信里没有谎言”这样的话,我大可以写成:当我进到仓库的时候,一树还活着,立即送去医院还有救,可我没这么做,还给了他最后一击。但是,就算我编织了这样的谎言,你也无法得到救赎吧。所以,我不说谎。
等我回过头去,你已经再次闭上了眼睛。所以,我想你大概并不晓得我在这里,只是无意识地向我求救。你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寻求我的帮助呢。我对你这么重要吗?也许,在一树开始欺侮康孝之前,你就一直注意着我了吧。
不能让你变成杀人犯。该怎么做?
把一树的死伪装成事故就行了。
从这儿开始,就和之前所写的一样了。我把现场伪装成没完全熄灭的烟蒂引起大火烧死了一树的假象。为了让他头上的伤看起来像是木料倒下时砸伤的,我将横放着的木料靠墙立着,并将木屑堆在其下端。然后,从一树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木屑。我左手上的烧伤,就是当时其中一块木料向我倒下来而导致的。
把你送上救护车,我自己也接受了烧伤的处理,还对警察说了之前信里写的那些内容。他们发现了你口袋里装着的纸条,还叫来了班主任,从而确认了一树确实对康孝有着欺侮行为。我没有受到一丁点儿怀疑就被放了出来,那时已是深夜零点以后了。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康孝家,把那家伙从家里叫了出来。
因为有事必须要向他确认。
材料堆积场的火终于被扑灭后,我们家附近就热闹得跟白天似的,甚至还有些瞎起哄的人专程坐车来围观火灾。我们俩逆着人流,向学校走去。是我提议,为了不被别人发现,去屋顶上说话。
康孝在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