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震的脑袋都发昏了。昨日还想如何才能出脱死和尚的案子,如今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加上了一条人命。莫老实磕头如捣蒜,头触地咚咚地响,嘴里喊道:“小的实在是冤枉,我哪里见过什么新娘,只见过一个穿了嫁衣的和尚,要了我一身衣服便走了。再无其他事情可招。”
杨重民喝道:“你又胡说。哪里有和尚穿着嫁衣在夜里游逛的道理。张员外说他家女儿张玉姑就是穿着这身嫁衣出走的,而这嫁衣又在你家里搜出,你如何能不知他女儿所在?又有人出首,半夜里见一新嫁之妇敲开你的豆腐坊。还有那和尚的刀伤也与你家所用的刀相吻合。你还有什么说的?”
莫老实愣怔了一会儿,回道:“小老儿实是没有杀人。不过老爷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来。在这和尚来小店之前,曾有一对小夫妇也来过。男姓曹,自称是张百万家的女婿,女子叫做玉姑,是张百万的小女。因张百万悔婚,要玉姑另外嫁人。玉姑不愿负约,便同这姓曹的男子私奔了。两人在小店歇脚,各喝了一碗豆浆,临走将小老儿的驴子借了去,还留了十两银子。”
杨重民问张百万:“你可有这样一个女婿?你女儿是逃婚而走的么?”
张百万气的脸红脖子粗,大声道:“一派胡言。我家小女儿嫁的是太原富绅姚家,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姓曹的。玉姑明明是暴病而亡,怎能与人私奔?这老汉凭白污我家名声,实在是可恶。”
杨重民朝莫老实冷笑道:“莫老实呀莫老实,都道你老实,本官看你却是大大的不老实。这种不经之词,也拿来瞒哄本官。你道本官是好骗的么?”当下叫人在堂上用夹棍夹了几次,莫老实已经年迈,哪里受的了,夹一次便昏一次。几次死去活来之后,不必再用其他重刑,莫老实就吃不住了。涕泪直流,连哭带嚎,嘴里喊着:“我愿招,我招。”
杨重民命人松刑,问道:“这和尚和玉姑两条人命可是你害的?”
“都是我害的。”
“如何害的?”
“我与和尚早就相识,那天正在磨房说话,见一女子扣门进来。一时见财起意,二人将她杀死。后又分脏不均,便将那和尚也杀死了。”
“你将玉姑的尸体抛在何处?”
“这个……”莫老实一时答不上来。
“既已承认杀人,为何不愿说出藏尸之地。”
“小的一时想不起来了。”
“不过两日,如何就能忘了?看来不用大刑,你还要抵赖。”杨重民刚拿起签来,邢名师爷陈不了走到他身边轻声道:“莫老实年纪大了,又刚受过重刑。若再用刑,恐怕受刑不过,死在堂上。”
犯人刑毙于堂上,主审官是要被治罪的。杨重民看莫老实果然是气息奄奄,便道:“暂且将你收入狱中,你要好好想想尸体藏到哪里去了。明日问话,再答不上来,休怪本官再用大刑。”
又过一日,杨重民早早的升了堂,将莫老实提上来,问道:“你可想起来抛尸之处了么?”
“大老爷,小的记起来了。那日我与和尚将新妇杀死,是和尚拿出去抛尸的。和尚回来后,说他抛尸、杀人出的力最多,要分走所有饰物,只留一身嫁衣给我。我要嫁衣无用,又不敢去当铺当抵,因此起了争执。和尚力大抢了东西要走,我一时气愤不过,就捅死了和尚。所以我并不知道和尚将尸体抛在何处。”
“你说的可是实言?”
“和尚力大,自然是他去抛尸。我已承认杀了和尚,杀一人也是死罪,杀二人也无活理。我何必强要隐瞒自求酷刑加身呢?”
杨重民点点头,叫他画押具结,将案卷成拟上报太原府。一场一案两命的天大官司就这样在三日之内定案了。太原知府又上报省里的按察使和巡抚。因阳曲县、太原府与山西省府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