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嫁。回到闺房中,她思来想去,总觉的应该对姚家也有个交待。便派了丫环秀香去请张百万来。秀香来到门前,正遇张百万与赵贵在屋内商量,她站在窗外听的一清二楚、心惊肉跳,急忙退出后院,赶回去给玉姑报信。
玉姑正兴冲冲地等着父亲过来,秀香跑回来将此事一说,登时如三九天被浇了一盆冰水,一直冷到心里头。愣怔了半天才道:“曹文璜既然已经回来,父亲就不该背负前约。如今设下这个圈套,实在是泯灭良心。那曹郎举目无亲,身无分文,若是这样被赶出去,必是将他逼到死路上去。现在这个样子,我也顾不得许多了,你快领我去见曹文璜一面,和他讲清楚,早作防备。”说罢从衣柜中拿了一样东西和秀香一起出去了。
此时已到上灯时分,天上几朵浓云将月亮遮的严严实实,两人趁着夜色行走,倒也不惹人注意。秀香来到曹文璜门前,轻轻叩门道:“曹姑爷,我们家二小姐看您来了。”
只听里面轻轻响动一声,接着有人隔着窗户说道:“多谢小姐关心。不过孤男寡女岂可私会于一室之中。小生虽然是生意人出身,但也读过孔圣人的书,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的道理。你我既已订有婚约,成婚之日自可相见,何必急在此时。希望小姐克已复礼,早些回去,若是让别人看到,难免要生嫌疑。”
玉姑听了此话既有些敬重,又暗自着急,不再让秀香传话,自己径直走到窗前道:“曹郎,你是知书达礼的君子,本小姐难道就是不知羞的粗蠢之妇?若不是事情紧急,我也不会不顾羞耻来此自取其辱。还望你将门打开,我好将事情详细告知。”
话刚说完,只听吱呀一声,曹文璜将门打开,却站在门前不让玉姑进去,行个礼说道:“小姐有什么紧急事情,就在这里讲吧。”
玉姑见他这个书呆子样,又好气又好笑,急急说道:“三年前传说你在南洋遇难身死,父亲逼我另许人家。我提出为你守孝三年才能答应,今年恰好孝期已满。父亲已将我许给徐沟姚家,三日之后便要成婚。恰巧你在此时赶到,我父嫌贫爱富,要将你灌醉换了衣服赶出去。我并非不知廉耻,只是事不得已,才冒险前来相告。”说罢,将一件白衣掏出,递在曹文璜的手中,又道:“这便是我这三年所穿之孝衣。”
曹文璜听了这话,竟是一愣,将孝衣握到手中慨然道:“小姐的气节实在让我佩服。方才小生说话不恭,实在是有罪。”说罢将二人让进来。
秀香将方才在后房听到的事说了。玉姑道:“今晚宴上,你需装作不胜酒量,早些退席。深夜,赵贵必要带人将你暗算。我们可先走一步,一同逃往外乡。我这里有一点私蓄,即便远行数千里亦是可以敷衍的。”
曹文璜道:“我不过是一个单身秀才,一走不要紧,只是小姐与我私奔,恐怕玷污了你的名声。”
“事有权变,因时而宜。当年卓如君随司马相如私奔成都,当垆卖酒,反倒成就后来的一段佳话。如今你我已有婚约在先,因父悔婚,事逼无奈,并无两权之办法,因此算不得不守礼法,荡栓逾闲。今晚二更,我来寻你,请你早做准备。”
曹文璜乃是头一回见到张玉姑。见她生得眉色如山,面若芙蓉,肤滑如脂,又十分端庄知礼,哪里有不愿意的道理。当下说道:“先父有一故友,叫做陈砥节。当年他考举人时,我父还资助过他,二人十分要好。后来先父南下,也不曾断了联系。先父临终前,写下一封书信。让我有难时可去找他。如今他就在交城作知县,距此不过三四百里,咱们也不必远行数千里了,就近投奔陈知县,必能够收留咱们。”二人商量仔细后,当下别过。
这日晚上,张百万果然来请曹文璜赴宴接风,作陪的自然是管家赵贵。赵贵依计不断劝酒,哪知曹文璜将计就计,三杯下肚便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