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审,无法推托,只好硬着头皮前去审案。
杨重民先到了后衙见了陈砥节,抢说道:“大人远来辛苦,本是要早来请见的。只是身体一直不适,所以耽搁到现在。”说罢躬身行礼。陈砥节将他扶起道:“何必客气。你我同在太原府任职,同寅两年,相处甚怡,莫要生分了。”
杨重民见陈砥节没有怪罪的意思,摸不透他是如何想的,只得尴尬的笑一笑道:“闻省里发下文来要大人您与我重审。不如现在就到大堂上提审人犯吧。”
陈砥节道:“这事情干涉许多,不宜再上大堂,咱们就在三堂审了如何?”
杨重民回道:“卑职尊命。”
因为此事涉及张百万家中丑事,而且陈砥节还想让曹文璜与张百万消释前嫌,所以才不愿在大堂公审。三堂设在县衙深处,幽密聒静,向来是审理隐密案件,商讨机密事情的地方。陈砥节在三堂上只留了两个书办,一个杂役,让两个衙役在门外随时听候吩咐,其余闲杂人等没有命令一律不得靠近。这才传下话去,让先带张百万上堂来。
在等待张百万的时候,陈砥节问杨重民此案是如何断法。杨重民虽觉的张玉姑之案似有可疑之处,但莫老实杀和尚案,必是铁定的。于是侃侃而谈,将自己三日破案之事一一道来,脸上颇有自得之色。说到张玉姑案时,底气却泄了几分,叹口气道:“实在是案子判的太仓促,以致于有今日之事。卑职十分惭愧,还望大人明查,为下官做个榜样。”陈砥节笑道:“按老兄的断法,未必不对。但此刻你我尚不能先有成见。待当堂审了,细意推求,方能明白。”
说话间已经将张百万带来。陈砥节问道:“张佛年,我问你,你女是得何病而亡?请的是哪家大夫?开的是什么药方?”
“回大人,小女得的是急症,还未来得及请大夫就没有气息了。所以不曾请大夫开药。”
“人既已死,未何还要给尸身穿上新娘衣饰,是何道理?”
“小女既已许给姚家,生是姚家人,死是姚家鬼。所以换上嫁衣,是准备将其送到姚家祖坟去的。”
“好一张利嘴,说的滴水不漏。我再问你一遍,你家玉姑是死了么?你可看的真切?”
“小的和家人们都看过了,确实是死了。我摸她心口都凉了。”
“既然你女儿已经不在了,那怎么没有尸体了呢?”
“那夜尸变,尸体走丢了。”
“走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小的也派人去找过,但都没有找到。”
“那女尸不必找了,我再还你一个活生生的女儿如何?”
张百万惊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陈砥节一点手,身旁侍候的杂役走到屏风后头,引出一个人来。张百万一看那人,哎呀一声,身子晃了几晃。那人急忙走过去将张百万扶住道:“爹爹,事到如今,真相大白,您还是说实话吧。明明是我与曹郎一起出走,何来走尸之说?若不是陈大人手下留情,哪里会这样宽待于你。”
张百万心道,一不做二不休,若是招认了,岂不将家丑尽数抖出,两个女儿以后如何做人。想到此一把将张玉姑推开,猛抬头道:“知府大人,当时小女确实是暴病昏倒,因为慌乱,以为小女死了,后来转活过来也是有可能的。小女嫌怨我背负前约,要将曹文璜赶走,将她强配姚家,所以诡称是随曹文璜出走。请大人明断。”
陈砥节冷笑道:“此前你不是说不认识曹文璜么?而今怎么又突然认识了?玉姑既是死而复生,为何不走向内宅,一个女儿家却要独自开门启户到外面去?又是什么道理?”
几句话问的张百万张口结舌,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陈砥节高喝一声:“带进来。”只见两个衙役一人掐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