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道的,那种漫无边际的闲聊。我记得韦尔登当时就在列举各种夜晚出没的鬼怪名字。这时迈尔斯走了过来,神色比以往更加疏离,一言不发地听了好几分钟。然后他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还能记得的原因是这话从迈尔斯叔叔嘴里说出来很怪,要知道他一辈子就没读过一本书……他说什么:‘先生,还有一种类型你忘了提起。还有永生者。’我说:‘你说永生者是什么意思?活着的东西当然不能称之为永生,我活着,韦尔登也活着,但我不认为自己永生。’迈尔斯茫然地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永生?’然后他就走开了。韦尔登显然认为他脑子有点不对,改变了话题。这回事儿我本来全忘了。但现在想起来了——永生者!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想起这么个词?”
“噢,我从某本书上看来的。”史蒂文斯咕哝道,想抛开这个话题,“我可不想因为用词选择而惹麻烦。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就用‘鬼魂’这词儿好了。你说过,大宅从没有过关于鬼魂的传说?”
“从没有。——当然,我自己对过去发生的事情可能有不同看法,但帕丁顿可以告诉你,那是因为我是个极端的家伙,哪怕听到有人吃水果惹出腹痛也会联想到谋杀。”
“好吧,”史蒂文斯问道,“那你和过去的可怕事件间有什么关系?比方说,你和德·布利尼维尼亚侯爵夫人之间有什么联系?今晚早些时候你说过你们家和她关系紧密。你提到了一幅画,画像的面部已经被酸腐蚀坏了。大概就是她的画像。爱迪丝好像很喜欢这幅画,而且露西照着它缝制舞会服饰时,她称之为‘蒙特斯潘夫人’。亨德森夫人甚至不敢提到画中人的名字。在这位十七世纪的女谋杀犯和二十世纪的德斯帕德家族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难道德斯帕德家的某位先袓是她的受害者?”
“不,”马克说,“实际关系比这要令人尊重得多,而且要光彩得多。某位德斯帕德的先袓抓到了她。”
“抓到她?”
“是的。德·布利尼维尼亚侯爵夫人从巴黎逃脱法网,被法国警方通缉。她躲在的一座修道院里,只要她藏在修道院,警察就不能进去抓她。不过德斯帕德家的先袓可聪明了,他作为法国政府委派的代表,想出了一个好办法。这家伙相貌极为英俊,玛丽·德·布利尼维尼亚对这种戴着假发佩着宝剑的翩翩男士无法抗拒。他去见这位女士,让人家疯狂地爱上了他。然后他建议两人到修道院外的小河边散会儿步。女士热情地接受了建议,但事情的发展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德斯帕德家的先袓吹了声口哨,立刻有人围了上来。几小时后她就被关进一辆封闭的马车,被一队持械骑兵看守着,踏上了返回巴黎的旅途。一六七六年,她被砍下头颅,并且火化了。”马克顿了顿,开始卷香烟,“我这位袓先是个正义的好人,在他的帮助下,这位恶行滔天,罪当处死的女逃犯被抓获。不过在我看来,他同时也是个黑心的犹大……五年后,这位荣耀的德斯普雷斯和克里斯彭一起到了美国,为本庄园打下最初的基础。他死于一七〇六年,我们那个地穴最早就是为了让他尸骨安息才修建的。”
史蒂文斯用同样平静的声音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就我所知是自然死亡。唯一的疑点是某位事后没被指认出来的女人,曾在他死前出现在他房间里。不过这并未引起怀疑,大概是个巧合。”
‘帕丁顿好笑道:“下面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们,他的房间就是后来你叔叔住的那间?”
“不,”马克正色道,“不过他所居住的套房就在迈尔斯叔叔的房间隔壁。要进入他居住的套房,就要通过那扇砖封木砌的门,而且那套房当时也被火烧毁了,大概是一七〇七年发生的事。”
……突然间,小小的起居室中响起了激烈的敲门声。门打开后,露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