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凡俗些的例子像是维多利亚女王和爱柏特王子……看看能不能找到很多关于两人站在车流中紧紧搂着的例子?”
“你像这样子讲话的时候我好爱你,”希莉雅一本正经地说。“也不真的算是罗曼蒂克,不过听了叫人开心。这段时间你都在哪儿,唐?想到就觉得可怕。你都在哪儿?”
他想办法解释,提到其中一些,只是有点语无伦次。
“你——你逮到史多本?那个说自己永远不会被活捉的德国人?”
“他非被活捉不可。这个月他就要上绞架了。”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感觉到她在打颤。)
“呃,花了些时间才找着他。然后就是鸡飞狗跳。”
“拜托,唐。发生了什么事?”
“他假扮成神父。我们在罗马城3哩外的地方发生枪战。我打中他膝盖骨,他痛得满地打滚惨叫。好玩的是……”
“嗯,唐?”她捏他捏得更紧了。
“你还记得婚礼以后我碰到你那次吧——在凯斯华教堂墓园的树下?而且我把事情全搞砸了?哈!有那么一两次,我看到史多本的脸压在神父帽的宽边底下,从墓碑边的鲁格枪上方看着我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我生命里的几次重要事件好像都发生在教堂墓园。”
一阵停顿,她的心情倏忽起了奇怪的转变。
“你知道吗?”希莉雅呼道,突然抬头四处张望,好像才刚醒悟到,“这会儿我们可是站在街灯底下?搞不好随时都会冒出个警察?我们过街到公园吧,唐。拜托!”
他们匆匆过街。一如希莉雅所说,走了约莫50码处有个侧门。(他们没看到一方硕大的黑影——庞然若假,两人一离去,黑影仿佛就从护卫格罗却斯特区新月小路的那排树木后头浮现出来,尾随他们迤逦而去。没,他们没瞧见。)
公园入夜的香气环绕他们。一条宽大的路径,棕色碎石铺成的,穿过排排矮小的厚叶栗子树延伸到一片茫黑当中,像是格式化花园里的一条走道。一旦走进树影,他们就感觉到月光,清明的月光,光亮如同肥皂泡,眼前一切看来更不真实了。如果他没紧抓着希莉雅的话,穿着白色洋装的她感觉还真像幻影。
希莉雅说话的声音小且困惑。
“唐。我想跟你谈件事。我觉得我又找到了——一部分的自己。”
“怎么说?”
“当初我以为你死了的时候……”
“别提了!全都结束了!”
“没有。让我讲完吧,”她停下脚步面对他。“当初以为你死了,我万念俱灰。然后,圣诞节时,玛歌死了。索林跟你讲了吗?”
“嗯。”
他没别的话好说了。一阵微风——是这个炎热夜晚吹起的第一阵微风——在叶间窸窣作响。
“你也知道六神无主的时候,”她的手紧按胸口,“是怎么回事。你会死钉在……执着起感觉上最重要的事。倒也不是说玛歌的事不重要,的确重要,可是当时好像无所谓了。”
她停顿一下。
“所以,”希莉雅继续说,“你会做一些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做的事,行为反常。就像我在圣诞节后所做的一样。回头看去,”她浅浅一笑,“觉得那些事满恐怖的。想到当初自己那么卤莽就觉得害怕呢。不过我做得没错!没错!”
他两手放上她肩膀。“亲爱的,你在讲什么啊?”
“听着,唐。其实,我们这会儿可不是随兴散步而已。我们——要跟某个人碰面。”
“噢?谁?”
“雪普顿医生。有个秘密我一直都还没跟家人以外的人讲——除了雪普顿医生。”
“他是玛歌的医生,对吧?”
“对。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