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说,马斯特司,”h.M.略带歉意地说,“现在我们离一家酒吧的后门不远,那儿的老板跟我可是老相识。”
“说来也巧,”马斯特司冷冷回应,“这我早就知道,正求之不得呢。你给我前面带路!”
这时一头雾水的丹尼斯早已迷失了方向,他只知道他们现在身处一条小街上,道路两侧都是高高的砖墙,凉风习习,深黑的夜空中星光点点。几个人跌跌撞撞前行了二十来步,领头的是h.M.。
h.M.打开路旁一扇小门,钻进一条狭窄的过道,将他们引进一间简陋的小酒吧。面前有扇挂着帘子的拱门,门内烟雾缭绕,好生喧哗,啤酒杯相碰的声音十分清脆。一个穿着无袖背心的壮汉过来撩起门帘,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扫视他们。
“咯,阿尔夫,”h.M.说。
一瞬间情势大变。
“喔呵,亨利爵士!”老板叫了一声,顿时笑逐颜开,金牙灿烂得像花儿一样。但随即他又紧张兮兮地凑到面前,“该不会是又惹麻烦了吧?”
“没啥大不了的,阿尔夫。劳动了几位警察,就这样。”
“你这位朋友不就是警察吗?”
“没错,阿尔夫。但他现在不当班。后面的房间还空着吗?”
阿尔夫意味深长地使了个眼色。
“进去吧,”他干脆地答道,“锁上门别开,除非听到敲三下,那是我的暗号。其他的就包在我身上,伙计。保证你们没事。”
他们就这么进了后头这个小屋,屋里满是烟味,熏得灯光都模糊不清。虽然现在早已取消了灯火管制,但窗户还按战时的要求那样,用木框钉上,还挡上了厚纸板。最近这里显然办过一场聚会,只见一张大圆桌上洒杯横陈,几把椅子东倒西歪,壁炉那生锈的栅栏上悬着一尊铁制的苏格兰牡鹿。
不料,即便在这个避难圣地,也还免不了一场疾风骤雨。
亨利·梅利维尔爵士在桌旁坐下,而马斯特司将门锁好,走到他面前,双手叉腰,空气中顿时淌出一丝不祥的预兆。
“那么?”马斯特司说。
“什么?”h.M.没好气地问。
“你就不觉得丢人吗?”
h.M.脸上掠过一阵烈士就义般的平静。
“马斯特司,”他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为啥这种事总会发生在我身上呢?我老老实实做人,规规矩矩办事,时刻以的最高标准要求自己。”——看样子h.M.真的对此确信不疑——“但我却总会成为他妈的什么阴谋的受害者。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当然可以。”马斯特司毫不犹豫地回话。
“哦?”
“你自己毫不设防,这就是原因。要是你安安静静待在俱乐部,或在家捧读一本好书,又或者做些在你这种年齡该做的事情,就不会卷进这些腌臜勾当了。”
随后马斯特司勃然变色。
“大闹游乐场!”他说,“在电影院外面派发手纸!苍天啊!”
“我并没在电影院外面派发手纸啊!该死!我只是说说而已……”
“还有你,麦克费格斯先生!”
麦克费格斯先生背对他们,手肘支在壁炉上,早已堕入了古苏格兰式的悔恨深渊。
“我中邪了,”他的声音空空洞洞,“怪不得任何人,是我自己中邪了。”
“至于你,亨利爵士,要是明天你家有我们的人登门拜访,那是你罪有应得。我明白告诉你,如果拘押你六个星期,还不能用罚金代替,那纯属活该。”
“我看不出他们怎么才能逮着我,马斯特司。”
“是吗,呃?”,马斯特司问道,“你的帽子呢?”
h.M.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