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真的很想帮上忙,”彭芙蕾太太答道,“但我也不知道是谁、为了什么拿走它。班森先生说……”
正在此时,班森前来通知开晚饭,他出现在门廊中,忽然停步。他换上了晚装,而其他人都还没来得及仿效这正式礼仪。
“晚餐已经备好了”他说,然后又以同样的语气说道,“另外,吉特先生,恐怕已经无法把警察拒之门外了。”
突发情况就像打网球,当一个网球朝你飞来时,很容易做好回击的准备。而要是两个网球突然从鼻子底下冒出来,就很容易胡乱猛击一气,结果双双落空。但在接踵而至的新情况面前,h.M.却并未自乱阵脚。
“等一下再考虑警察的事,孩子,”他温和地提议,“我们先来解决画像的问题。你听到我们刚才的谈话了吗?”
“是的,爵士。”
“那么?那幅画怎么了?”
“我说不上来,亨利爵士,”班森坦然地面对h.M.的审视,“我查过了,但没人承认知道些什么。不管怎么说,警官……”
“好吧,警察怎么了?”吉特甚为认真,“警监难道还守在铁门外?”
“不,吉特先生,”班森咽了咽唾液,“那个人是从苏格兰场来的。”
“苏格兰场?”亨利·梅利维尔爵士惊叫。
班森点了点头。
“而且情况看起来非常严重,爵士。我和这人谈过了,他声称是局里应埃及政府的要求派他过来的。”
“为什么?”
“似乎是这样:从大祭司埃里霍之墓室里发现的一把金匕首和一个金香水瓶,都从本该运往开罗博物馆的展品中消失了。它们的总价值约在一万至一万二千英镑,但最关键的是,埃及政府认为事态严重。”
虽然班森既未大发雷霆,也未惊恐失措,但对他甚为了解的吉特,已经能够觉察到火烧眉毛了。
“他们有理由认为那些东西已被走私出国”,班森补充道,“海伦小姐,”他模仿着官腔强调了一下这个词,口气颇为不屑,“参与了发掘陵墓的活动。那些物件也是小姐经手处理的,小姐又是考古队中唯一已经回到英国的人。他们想就此事对她进行询问。”
这显然大出h.M.意料之外。金匕首和金香水瓶这一情况终于让他有些乱了方寸。h.M.被难住了,这位年迈的大师真的被彻底难住了;而且要是他的朋友马斯特司探长身在此处,吉特心想,定会乐不可支地调侃他一番。h.M.沉思了很长时间,方才抬起头来。
“苏格兰场,嘿?”他自言自语,旋又迅速发问,“他们派来的家伙叫什么名字?”
“叫马斯特司,爵士。马斯特司探长。”
h.M.闭上眼睛。
“我早该科到的”,他说,“这卑鄙的家伙跟在我后头就像是……去他的!”他的吼声渐低,渐渐被一种隐忍的狡黠而取代。
“今晚真是祸不单行,”h.M.说道,一边搓着双手“凭空消失!天方夜谭!不可能发生之事!我把这些告诉马斯特司的时候他定会在炉边地毯上大发脾气。这次这笨蛋怕是要得偿所愿了。把他请进来,孩子。我们去吃点东西。”
“好极了爵士。”
“还有班森,那些记者还在那儿么?”
“是的,爵士。”
“也把他们叫来。”
吉特正欲强烈反对,h.M.极有气势地挥手打断了他。
“我知道我在干什么,孩子,”他宣称“我也许是个头脑昏聩的老混蛋,人人都喜欢在背后踹我一脚,我命该如此。不过还是把他们都叫来吧,班森!我要冒一次险。把他们都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