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士正端坐在一张小桌旁,围着一条雪白的餐巾,律津有味地享用着他让班森准备的丰盛早餐——煎肉、火腿、煎蛋、吐司和咖啡一应俱全。狼吞虎咽的间隙,他还不忘翻动着剪贴簿,用叉子在上面东一张西一张指点着。
班森就站在他身前,手里也捧着他自已那本剪贴簿。
“啊哈!”,h.M.兴致勃勃地放下刀叉:“看看这儿,孩子,这可是百里挑一的宝贝呀”
“真的吗,爵士?”班森耐心地附和。
“没错。这是我上次去美国时某家报纸拍的一系列照片。”
“依我想来,爵士,那个国度定然对您的才识钦慕有加吧?”
“还真就是那么回事呢,孩子,这张是我被授子荣誉消防队长时照的。看看那帽子。”
班森微微皱了皱眉头。
“爵士,我想您一定是弄错照片了吧。这看起来好像是一场骚乱啊。”
“唔,这个”,h,M略带歉意地说:“现场有些过于狂热了,唔唔。我当时想带他们去和一场真正的大火搏斗,晓得吗?”
“您的愿望完全可以理解,爵士。就我自己而言……”
“最后他们说倒不太希望大火真的烧起来。其实之前我们都多喝了一两杯——知道我的意思吗?”
“毋庸皿疑,爵士。”
“后来警报还真的响了。我们就出去来了场贵族式的大狂欢,穿过花园城、长岛,我还高坐在消防车的云梯上,真是难忘呀。不过最后还是砸锅了。”
“真的吗爵士?该不会是假的警报吧?”
“噢,不是。警报倒是真的,只是当我们赶到那房子,用斧子劈开门,把水管子对着屋里好一顿狂喷,俺没了前厅的一场桥牌聚会时才发现根本就没起火。”
“太令人沮丧了,爵士。”
“谁说不是呢,孩子。”
“我斗胆揣测,屋主定然没有好脸色吧?”
“他的舌头都发抖了,我还得用水管子喷喷他的肚子,才让他闭嘴。看这张,是我在康尼岛。照的。”
吉特从班森眼中那钦羡之色可以看出,他还真是乐在其中。此时这位仆役长好像对世界上其他一切东西都不感兴趣了。
虽然如此,班森倒也没把自己的活计落下。露台上散置着好些膝椅,上面各个摆满靠垫,都是趁粉好天气拿出来见见日头的,正与那已经发黑了的白石栏杆相映成趣。往前几步:便是一片齐整的荷兰式花园,成行的郁金香开得正盛。再往南望去,便是一排绿意朦胧的白杨,灰色的庭院围墙以及更远处蜿蜒的河流。
但马斯特司完全无心观赏,使劲儿清了清喉咙。
“早上好,亨利爵士。”他说。
h.M.背对他坐着,扭过头来看了看,然后开始飞速地把食物大口大口铲进嘴里,就着一大口咖啡一股脑儿咽了下去。
“哈!”h.M.放下杯子长出一口气,“早上好,马斯特司。”
探长径直走到他面前:“您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约莫一小时前吧,对不对,班森?”
“大约如此,爵士。”
“那我可否问问,亨利爵士,您到哪儿去了?”
“我吗?”h.M.一脸无辜,“我不在这里呀。”
“真是废话,”马斯特司说,“我早就知道你不在这儿了。我问的是,你他妈的究竟去哪儿了?”
“噢,四处乱转呗,”h.M.挥舞着刀叉,“我有些事要办呢。”
“你知不知道,”马斯特司此时就像法庭上慷慨陈词的律师一样,“一大群人都以为你也失踪了,要是你还没看过报纸的话,不妨告诉你,漫天流言都说青铜神灯又把你给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