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可以照顾她。
想到这儿,我头上一阵黑云压顶,恨不得举起手里的酒壶喝上两口。
“好了,医生,”贝拉说,“你可以转过身来了。我没打算揍你一拳。”
我们的袖珍维纳斯仍然坐在长软凳上,一只腿压在身下,深深地吸着烟,一双灰色的眼睛镇定地看着我。
“我只想问问和他一起鬼混的那女人。她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是不是个蠢娘儿们?”
“不。她是加拿大人,数学教授的夫人。”
“她叫什么?”
“丽塔·温莱特。”
“漂亮吗?”
“漂亮。”
“贵族家庭?”
“不算吧。我猜算普通的职业家庭。”
“有钱……算了,别管那个,”贝拉紧闭上眼,说,“既然他们已经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她有多大年纪?”
“三十八岁。”
贝拉从嘴里抽出香烟。
“三十八岁?”她不敢置信地重复道,“三十八岁?老天爷啊!他疯了吗?”
克拉夫警长像是被人用别针捅了一下,吓了一跳。也许贝拉刚刚所说比他今天听到的任何话都更让他吃惊。本来他正愁眉弯弯地看着那姑娘,准备赞扬一番她的坚强,骤闻此言,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听得出贝拉·沙利文之所以这么说,不是铁石心肠,也不是酒精作用,而是在如此纷乱的情绪之中,她真的不敢相信,因为她太了解自己丈夫了。所以我强调了一句。
“沙利文夫人,为了公平起见,我应该老实告诉你,我半点也不信他们俩是自杀。”
“噢?’’
“有人开枪打死了他们。警方也许有不同说法,但我告诉你的是事实。但我们暂时别说这些了,你得跟我回家。”
“不过,我——我没带衣服!”
“这没关系。附近有个姑娘会借给你。你需要吃点东西,好好睡上一觉。如果你觉得现在可以走动了,我们这就下楼去吧。”
有人完全支持我的提议。楼下传来一阵尖锐悠长的汽车喇叭声,在一片寂静中突然响起这么大的声咅,吓得贝拉叫出声来。我走到窗边,在暮色之中隐约看到亨利·梅利维尔爵士不可名状的恶狠狠的表情,他坐在车后座上,身子向前探着,用拐棍头按着汽车喇叭。
“我是个有耐心的人,”他说,“但现在头上都结了露水,而且脚趾冻得发僵,有理由相信出现了初期肺炎的征兆。不过,最重要的是,狱卒来抓我了。我只想说声再见。”
又有人来了。保罗·费雷斯把他的福特老爷车停在警车后面,正准备下来。当我出现在窗口时,他一脸震惊。他原本肯定以为亨利·梅利维尔和什么来路不正的人混在了一起。
“我们马上下来。”我说。
贝拉没有反对。她说话时略微打了个嗝,走起路来也不太稳。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情绪麻木也许是最好的。克拉夫出来后带上房门,锁上之后把钥匙放在自己口袋里。我抉着贝拉走下楼梯。
当我们走出画室,亨利·梅利维尔和他的轮椅都已经转移到了福特车后座,轮椅还是倒着放的。这可能要算我们运气好,也可能是费雷斯考虑周到。如果要我们大老远地把亨利·梅利维尔送回里德庄闶,途中必须路过埃克斯穆尔高地。而这对贝拉·沙利文来说肯定不会太愉快。
费雷斯还是穿着他脏兮兮的法兰绒裤子,靠在福特车上抽着一只樱桃木烟斗。他睿智的脸上鼻子高耸,一头金发故意弄得乱糟糟。在看到贝拉之前,他一直是洋洋自得的表情。但一看到这姑娘,他马上张大了嘴。
“我的上帝啊!”他喃喃道,烟斗从嘴里掉了出来,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