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盖伊·佛克斯来访
里莫的访客,他所扬言的抵达时间并不确定;它大约是在‘九点三十,或十点钟,或那段时间上下’。葛里莫虽然死命装出毫不畏惧的样子,其实早已心思细密地预告了两个时间,以确保届时都有人在场。我老婆在邀牌搭子时,也是这么做的……好,但为何汉瑞兄弟讲得如此不清不楚?因为,就像菲尔所说的,他无法像关水龙头一样叫雪不要下了。他可以冒险一试,下大注说今晚和过去几个晚上一样会下雪;但他必须等到雪停,即使等到午夜也得等。结果他不用等多久,九点半雪就停了。然后他就做了他这种疯子真会做的事——他等了十五分钟,以避免稍后引起争议,然后便按了门铃。”
菲尔博士张嘴想要说话,但机警地看了表情专注的萝赛特与曼根一眼后,便放弃了。
“好了,”哈德利挺起胸膛说道,“我想我已经向两位证明,你们叙述的每件事我都相信——因为,我还要请你们协助我确定你们说过的一条重要线索:亦即,这个人不只是个点头之交而已。他清楚这家子从内到外的情况,房间位置、日常作息以及个人的习惯,他熟悉你们的口头禅与绰号,他不光知道那位佩提斯先生对葛里莫的谑称,也知道你的。总之,此人一定是个你们认识且与教授颇有交情的朋友。所以,我要知道有哪些人经常出入这栋屋子、哪些人和葛里莫教授交情非浅而且符合特征……”
女孩不安地挪动身子,神情相当惊惶。
“你认为……是那些人……噢,不可能的!不会,不会,不会!(听起来,真像是她母亲声音变形的回音。)总而言之,没有这么样的一个人!”
“你为何这么说?”哈德利厉声问道,“难道你知道是谁射杀了你父亲?”
他的话如晴天霹雳般响起,立刻使她暴跳如雷:
“不,当然不知道!”
“那你怀疑过谁吗?”
“没有。只是,”她突然唇开齿露,“我不明白,你的侦查方向为何朝向外人。刚刚你的推论,给我们上了很好的一课,真是太谢谢你了。不过,如果说这家伙根本是个内贼,也如你所描述的方式行动,听起来不就非常合理了,对吧?这样比较解释得通嘛。”
“你指的是谁?”
“让我想想!嗯……这是你分内的工作,不是吗?(他简直是碰了一鼻子灰,她十分乐在其中。)当然了,你还没见过我们家其他的人,像是安妮——或是德瑞曼先生,考虑一下吧。不过你的另一个想法,实在太荒诞可笑了。首先,我父亲没几个朋友,住在我家的人不算,他外面的朋友只有两个符合你的条件,但他们都不可能是你的猎物。就体型特征而言,他们都不合标准。第一个是安东尼·佩提斯,他的体型还没有我高,而我还只是一般的普通身材。另一个是杰若米·伯纳比,此人就是创作那幅怪画的艺术家。他身体有一点缺陷,不太严重,但也无法掩饰,任何人在一里之外就可以注意到。如果是他,厄奈丝汀阿姨和史都一眼就可以认出来的。”
“你对他们了解多少?”
她耸耸肩膀。
“他们两个都是中年人,家境宽裕,平时没事就是培养嗜好打发时间。佩提斯是个秃头,很挑剔的人……我不是说他像老女人那样难侍候,其实他是一般人所认为的好人,但脑子却精明得要命。呸!为什么他们不能成材一点!”她握紧双手,看了曼根一眼,然后脸上逐渐浮现出迷惘而若有所思的愉悦。“伯纳比……对了,某种程度上,杰若米倒是靠自己的本事闯出了点名堂。他是个有名的艺术家,不过他的犯罪学者身份更为人所知。他身材高大,喜欢故弄玄虚,老爱谈论犯罪事件或吹嘘自己当年在运动场上的辉煌成就。杰若米确实有他个人的魅力。他很喜欢我,让波依德嫉妒得很。”她的笑容绽放开来。
“我不喜欢那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