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提可能要离开的事吗——呃,我是说,他会这样做,你完全想不出一个理由来吗?”
“一个也没有,”她说,又低声补上,“班杰明爵士,你用不着这么正式。我跟你一样明白这话有所影射。”
“嗯,那我就直说了:验尸陪审团的解释可能会对赫伯特极为不利,除非他立刻现身为自己做个澄清。即使如此——明白吗?过去赫伯特和马汀之间有没有任何过节?”
“从来没有。”
“那最近呢?”
“马汀跟我们有好久不在一起了,”她十指交错,边回答,“自从父亲过世后一个月左右,到我们前天到南汉普顿接他下船为止。他们两人之间从未有任何不愉快。”
班杰明爵士一脸茫然。他回头看看菲尔博士,好像要他给一点提示,但博士什么也没说。
“此时,”他清清喉咙继续说,“我想不出还有什么问题。这——啊——颇教人困惑,真的十分困惑。自然,我们不想让你承受不必要的焦虑,亲爱的,你若想回房的话……”
“谢了。假如不碍事的话,”丫头说,“我比较喜欢待在这儿。这里比较——比较——反正我想留在这儿。”
沛恩拍拍她肩头:“接下来由我来负责,”他一面跟她说,一面带着冷淡而不怀好意的得意表情,朝警察局长那边点头致意。
有人打断——他们听见有人在外头玄关处,唧唧喳喳紧张地耳语着。又传来一个声音,突然哇哇叫道,“胡说!”尖锐的声音活像一只八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巴吉姿态优雅地走了进来。
“爵士,”他对警察局长说,“邦朵太太带来一名女仆,她对钟的事有些知情。”
“进去!”八哥的嗓门高声支使着,“小妞儿,你给我进去,对大家说清楚。事态严重了。喂,如果这屋里不欢迎实话实说的人,那事态可就严重了。喂……啵!”邦朵太太说完,嘴边发出一个软木塞从瓶口拔出的声音。
她大摇大摆,护送一位早就吓坏了的女仆进来。邦朵太太是个有点瘦削的女人,走起路来像个水手一样志得意满地。蕾丝边软帽的帽沿低垂,一路遮到她清澈的眼睛上。她表情异常毒辣,让蓝坡看得目不转睛。她灰灰土土的脸上,目光炯炯地看着在座每一位。不过与其说是在诅咒大家,倒不如说在默想着某一件深重的罪孽。然后她摆出一个两眼无神的木然表情,变得有点斗鸡眼,滑稽得很。
“她来了啦,”邦朵太太说,“我看哪,事情到这个地步,喂,我们搞不好都会在睡梦中给杀头,要不然就是给他们美国人给干掉。还不都一样。阿好多次我给巴吉先生讲,我给他说:‘巴吉先生,我的话你记住,老惹那些鬼啊鬼的,没什么好下场的啦。’我早就说过,尘土做的凡人(我们全都有份啦)老是要跟那些鬼东西打交道,违反自然啦气啊啵,又不是他们美国佬。啵!那些鬼——”
“没错,邦朵太太,没错,”警察局长敷衍她说。他转向小女仆,只见她被邦朵太太掐着,抖得像被巫婆逮到的少女,“你知道那个钟的事吗?呃——”
“我叫玛莎。我知道,真的。”
“玛莎,跟我们讲。”
“她们都爱边嚼口香糖边讲话。该死!”邦朵太太恶狠狠地喊着,骂得她牙痒痒地,整个人都蹦了起来。
“嗄?”警察局长说,“谁啊?”
“他们会拿蛋糕砸人,”邦朵太太说,“咦!噢!啵!真该死……”
女管家对这个话题有卖关子的嫌疑。她好像不是在说鬼,而是在骂蓝坡。她接着称他们为“戴草帽的卑鄙牛仔”接下去的独白,她一手摇晃着一把钥匙,一手甩着玛莎,讲的含糊不清。听众一直分不清,她什么时候在讲她看不惯的蓝坡,又什么时候在批评地方上对鬼魂的迷信。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