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对于总编大人的雷厉风行,木兰很是佩服,居然在得到消息的当天——也就是案发的第二天——就决定明天过去探访,而当天没有过去,那也不是偷懒歇着——是要做功课的!
昨天坐在老板台后面的梁总编眼珠转了两转,然后带着弥陀佛般的笑容冲规规矩矩站立着的木兰吩咐道:“明天一早我们就过去,现在我准备些东西,你呢?回家做功课,我想不用告诉你也知道怎么做吧?”
木兰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我会联系有关的人,以便为深入采访做准备。”
“好!”总编大人既像发号施令的将军,又如充满激情的诗人那样大手一挥:“从现在开始吧!”
有了昨晚的功课垫底,所以今天木兰能熟门熟路地带着自己的老板直抵目的地。
“师大不止这一个家属院吧?”梁总编边走边问,一只手还拿了一个神秘的小包(木兰一直在偷偷猜测着谜底),“我看楼都比较旧了,树倒长的挺高。”
“是,好几处呢!”木兰恭恭敬敬地回答,“这是其中一个老家属院,新家属院盖的是高层,不过绿化倒不太好,只有些草坪而已。”
“那没办法!新房嘛,自然是‘树小、房新、画不古’,哈哈!”
听着总编大人愉快的笑声,木兰又一次涌上一阵忧愁。
昨晚回家后,木兰刚和老公谈这件事,就发现他居然已经全知道了(而他们并没和周淑文住在同一个家属院,木兰没想到在暑假期间老师之间传递消息也这么灵便,不知是拜电话所赐还是包括不辞劳苦的腿,也许兼而有之)。由此可推想同一家属院的肯定更是了如指掌(因为当晚警车呼啸而来,同院的人想不知道也不可能),现在自己这么一去,又是记者身份,还这么满脸笑容……合适吗?
一脸心事的木兰偷眼望着一脸春光的总编大人,心里掂量着要不要提个不动声色的醒儿,可惜还没想出来,人就站在了目的地的防盗门前。
木兰探询地看看身边这个管自己饭碗的人,发现老板似乎还想对自己说些什么,但仅仅张开了口就立刻闭住了,因为这时房间里突然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文文,我记得你说这月工资带一学期的课时费是六千二百一十八,怎么这里面只有五千三百一十八?那九百呢?你用了?”
回答的声音相当含混无力,但也能听清楚:“没有。”
“那怎么会少呢?是不是发错了?”
“没有。”
“那怎么回事?”询问变成了指责和不满:“你要用钱可以告诉妈,正当的花费,妈什么时候管过你?说一声不行吗?”
“我没拿。”依然有气无力,但增加了些不耐烦。
“没拿?钱不是一直在你屋放着吗?”
沉寂了一会儿,无力的声音嘟囔说。
“也许是国胜拿了!”
对话中止了,一阵沉寂。
木兰惶惑地站在那里,不知要不要听下去,正迷瞪间感到有人拽自己的衣角,一扭头,看到梁总编正冲自己打着一起下楼的手势,赶紧蹑手蹑脚地随着总编大人往楼下走。一连下了三层,梁总编才止住脚步。
“唉!这防盗门也很不隔音嘛!”胖乎乎的梁总编擦把汗说。
“是呀。”木兰傻乎乎的附和。
“幸亏先听到她们说话。”总编大人一脸庆幸地说,“本来我打算在她家门口嘱咐你几句来着。”
“是吗,什么事?”
“就是——”梁总编左右看看——两边是房门紧闭的两户——但他却似乎迟疑起来,后来又露出一狠心“管它会怎么着”的表情,压低嗓门说道:“你的表情。”
木兰迷惑地看着总编大人,这正是自己要提醒对方的,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