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么反倒要对方提醒了?
“你要欢快些。”总编大人露出示范的微笑,“就这样。”
木兰更加迷惑了。
“你呀,小林!”总编大人跺了跺脚,显然为下属的迟钝着急,只好又急又快地小声明确提示:“你怎么跟什么都知道似的?我们不是陌生人吗?”
“噢——”木兰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可真蠢!
看到下属恍然的脸,梁总编这才恢复从容的模样,做个再上楼的手势。
再次站到门前,房间里没有再传出什么声响来,总编大人带着欣喜的微笑按响了门铃。
里面的门打开了,从防盗门外层镂空铁门后露出一个老太太的脸,花白的头发下面是警觉的眼睛。
“你们找谁?”
“哎呀!是老嫂子吧——”梁总编以平日没有的欢快和天真的声音说,木兰不由得扭头多看了他几眼,“你不认识我了,我和周哥是老同学呀,我姓梁,还记得吗?”
老太太疑惑地看着,然后梁总编立刻又说了几句几十年前和她丈夫的往事,这似乎一下子确证了他的合法身份,防盗门打开了。
从木兰的眼光里,房子是一个没有远见的设计师的作品,看房间格局,你会把这个才盖好十年左右的房子认为是二十年前的产物,厅不大,没有窗户却环绕六个门,分别是大门、厨房、厕所和三个卧室的门,彼此相挨很近。
客厅很像一个储藏室,仅大的家具就有两个——曾经鲜艳现在灰仆仆的红色旧沙发,上面胡乱丢着绳头、纸张、围裙等杂物;断了几根篾条的竹椅,崭新的圆桌,一组半新不旧的柜子,靠墙而立的几把折叠板凳,破医院的墙上曾经爱刷的那种油绿色的冰箱,上面堆放着不知是装着什么东西的新旧塑料袋,中间还摆放着一只蒙尘的艳红色花瓶,里面一束脏脏的塑料花,一眼就可以看出经过了长期艰苦生活的主人对保留一切可用可不用的物品有着偏执的爱。
但暗淡房间里的主人倒是极为鲜活,老太太身材较矮,作为老年人来看不算胖,只是肚子稍大。衣着还算干净,是那种不会用化妆品和烫头发来装扮自己的老年人,因而看着不年轻,然而健康感扑面而来,步伐有力稳定,目光有神,她散发出强健的生命力,木兰甚至觉得自己未必活得过她。她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个髻,用发网罩着,一丝不乱,整洁头发前面的面容虽然丑却很有气势,绝对是个当家人的样子。
他们没有停留在所谓的小客厅,而是被请进了里面的看来整齐明亮些的一间落座了。
“唉!老嫂子看来你身体不错呀!前儿我们老朋友聚会,哎呀——”刚刚坐下,梁总编就带着一副浑然不觉的兴奋劲儿开口了,“老朋友一见面,扯扯前尘今世,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起周老兄了,多好的人哪!那当年可是‘一支笔’呀——”说到这里,梁总编又伸手从小包里取出一个纪念册(至此,木兰心中的谜团才解开),打开到其中一页:“看,周老兄当年多有风采!”
一直矜持地听着的老太太,看到递过来的纪念册,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微微点点头:“是呀!”
梁总编的笑脸没有任何变化,但他的话锋却突然转移了:“一晃多少年了!人们都说一定要纪念纪念周老兄,我说,我觉得老嫂子更伟大!这么多年一人带着孩子是容易的?独立撑家,男人也比不了呀!我是一定要看看去。”
听到这里,木兰发现老太太在沙发上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
“我说的是不是,老嫂子?”梁总编又恰倒好处地鼓励一句。
“是呀!”老太太眼睛放光地开口了,“寡妇带孩子当然不易,可不管怎么说,再难我也不能让人说个‘不’字。”她声调里充满了骄傲,并对里屋大声喊:“文文,你出来和梁伯伯说说话,别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