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釜底抽薪
没有了干扰,汉考克侦探长的小算盘打的挺好。他在案件上没有太多实质性的进展,不过却牢牢地掌控了一些小玩意儿。比如他今日来的小发现:文森特在渣打银行的记录显示,他曾经在不到两年前购买了两件貂绒大衣——俄罗斯的名品,价值连城。
当然,汉考克没本事假装这就是给第一被害人买的夏奈儿衣裙并为此言之凿凿。傻子也能分辨夏装和冬装的区别。不过,汉考克有他自己的一套说辞:拥有两处豪宅的文森特,干吗非要蜗居在普利茅斯这幢小公寓里呢——他是否因为接近他的女人就住在这附近呢?他十分大方地购买了两件仅仅是不同花色的昂贵大衣,出手阔绰的他,所展现的,就像——这个字眼很重要,就像他给予第一被害人的礼品一样。当然,在这个时候,精明的辩护律师肯,一定会指出他的言辞,对法官声称其中含有的诱导意味。没关系,汉考克笑了,我的话说出口了,肯的制止软弱无力,我已经说出口了,陪审团自有打算!
此刻,门扇的把手扭好了,窗户的栓子也十分牢靠了,他看着床上那个姿色如同琳达般出色的女人,笑了起来。
是的,如同琳达般出色——可近日来,该死的女法医对杨克越来越亲热的态度弄的他十分厌烦。得不到手的女人,那么便不如毁掉她。
汉考克觉得,除了冒些风险之外,毁掉琳达并不像毁掉一个男人的家庭那样令他心痛。男人是要养家的——侦探长自己就要养家,他那如花似玉、嗷嗷待哺的太太,差不多就是他在外面贪婪、忘恩负义的原动力。
他可以毁掉琳达,甚至,他可以像毁掉地方检察官一——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他早就看不惯了。他凭经验得知毁掉一个女人远远比毁掉男人容易得多,如果女人要得到女人不应该有的提拔,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靠躺着赚来——这可是至理名言,算不得是侦探长的信仰了。
汉考克因为想入非非,动作停顿了许久。那个待在床上的,姿色相当于琳达,而脑子远远不如她的女人此刻不耐烦地问他,还在等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干吗还不上来?!
他娘的!有什么问题?!他想,得叫她见识一下……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眼下是庭审当日的上午九点四十分,赛斯·沃勒挑选了最后一排座位,不太自然地落了座。坐在他身边的是斯皮德和杨克。
两天内,一个打击接着一个,赛斯有些失望,也有些不安。起先,是斯皮德的同事从迈阿密打来的电话,告知吉恩的骨骼通过了全套的毒理化验,没有任何异状。随后,他看到审判没有延期,杨克也没能恢复原职——可以说,乔纳森在这件事上成了旁观者。这也意味着自己孤立无援,斯皮德对于检验虽然没说什么,但他的眼神告诉他:别偏得太远了!
赛斯坐在最后排的座位上,戴了一顶帽子,还配了副平光眼镜,他不想叫坐在被告席上的文森特认出自己来。现在,他遥遥地望着文森特的背影——两肩微微抖动着,透出不安与焦躁。
一个失魂落魄的文森特,赛斯这样想着,脑海里浮现出当年的情景来:文森特的仪表堂堂,他的玩世不恭,以及在洛依丝的案子中,他对于朋友的全力支持。他的嬉皮笑脸、他的放荡不羁……眼前的全都变了样。胃部的感觉告诉赛斯,一丝怅然涌上心头。
他能帮助昔日的伙伴吗?他心里越来越没底,毒理化验出了岔子最为要命,他无法把过去跟这案子强词夺理地扯在一起。他想起了那个诡计。此刻,他也不敢奢望什么了。
人们络绎不绝地涌进法庭,多数人是文森特的支持者,从一张张各怀心事的脸上能看得出来。死者没什么朋友,所以文森特的势力占了上风。
到场的没有几个警察,看来梅尔逊受害的案子不会在第一次开庭就被牵涉其中。